酒味扑面而来,夹杂着女人的香水味,南栖推了他两下没推动,他反而将她打横抱起,直奔卧室。
男人将她粗鲁的丢在床上,俯身而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南栖咬着唇,默默地承受着,她偏过头,盯着墙角那盆绿植。
没有任何感情,只有索取。
男人将她的脸掰了过来,他深邃的眸子注视着她,手指轻抚着她的脸,“你怎么不说话?”
南栖直勾勾地盯着他,眼中泛着水雾,他知道她不会说话。
她是个哑巴。
可他每次都会不厌其烦的问。
有时候南栖都分不清,他是在羞辱她,还是在感叹。
她握住脸上那只手,偏了偏头,在男人的掌心蹭了蹭,像小猫在讨好主人那样。
这是她在这种事上,唯一能迎合他的了。
男人漆黑的瞳孔暗了暗,好似有汹涌的暗潮呼之欲出,他反握住她的手,将其剪在她头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
南栖在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床边空空荡荡,但是浴室里有水声传来。
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在穿最后一件的时候,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是沈从闻的。
南栖看了眼浴室门透出的模糊身影,又看了眼手机屏幕。
夏颜:你回去了?
夏颜:每次你都这样,就非得去找那个哑巴来气恶心我?
南栖睫毛颤了颤。
浴室的门打开了,沈从闻裹着浴巾走了出来。
他身上还冒着水汽,湿漉漉的头发垂下,发梢还在滴水,点点滴滴落在胸膛上,顺着他腹肌的纹路汇聚成一条水线。
南栖收回视线,低头扣自已的衣服扣子。
沈从闻来到床前,拿起自已的手机,又瞥了眼低头穿衣服的南栖。
“看到了?”
南栖嘴角牵出一抹微笑,她摇了摇头。
结婚那天,他告诉她:你要一直乖乖的,别爱我,我们像原来一样,哥哥会照顾你一辈子。
他说别爱他。
所以看到了又怎么样?
他会在乎,不在乎她是不是会吃醋,会伤心,也会难过。
不被在乎的人,是没有资格生气的。
相反她的爱,和她的情绪只会对他造成负担。
她怕连他也在她心上踩上一脚。
南栖怕他…不要她了。
她比划着手语:我去做早餐。
南栖拖着酸疼的身子,起身走出卧室,去了厨房。
沈从闻盯着她单薄的背影,又看了眼手机,他删掉了夏颜发来的消息。
南栖把早餐做好,端上桌,给沈从闻盛了碗粥,放在他的位置上。
过了会儿,沈从闻穿戴整齐,来到餐桌前。
房间里很安静,沈从闻以前说,跟她在一起,说话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久而久之,沈从闻几乎不和她说话了,一时间桌上只剩碗勺碰撞的声音。
“等会跟我回趟沈宅。”沈从闻忽然开口。
南栖动作一顿,她将勺搁在碗口。
南栖:好的。
沈从闻瞥了她一眼,她脸上永远都是那种一成不变的温顺。
不吵不闹,不温不火,受了再大的委屈也能对人笑脸相迎。
沈从闻忽然觉得碗里的粥索然无味起来。
他将勺扔回碗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餐厅里十分突兀。
南栖见状微微一颤,她以为他生气了,连忙比划着手语:粥不合你胃口吗?
沈从闻扯了扯衬衣领口,颇有几分不耐烦,“没有,你快吃。”
他不吃,南栖也不吃了,她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沈从闻冷眼看着她,也没说话。
等她收拾好了出来,又上楼去换了衣服,沈从闻已经在车里等她了。
车子行驶在路上,两旁的风景迅速倒退,南栖转过头,看着外面掠过的风景。
南栖在很小的时候就来了沈家,是老爷子把她带回去的,老爷子很疼她,把她当成亲孙女。
在老爷子生前,总念叨着放心不下南栖。
三年前,老爷子行将就木,临终之际,逼着沈从闻娶了她才安心的闭上眼。
老爷子说,她这个情况,嫁给别人他不放心,只有嫁给沈从闻,他才能瞑目。
那时候,沈从闻有女朋友。
就是夏颜。
或许是从小长大的关系,也或许是对老爷子的承诺,沈从闻被迫娶了她,没有对她冷眉竖眼,也没有刻意刁难她。
但也仅仅是如此,他不爱她。
他再也不会温柔的叫她栖栖了。
他们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沈家今天很热闹,因为沈从闻的妹妹生了儿子,今天百日宴。
南栖跟在沈从闻身后,穿过人来人往的前庭,来到主厅里。
主厅里,沈夫人抱着自已的外甥逗弄,眉开眼笑,但是在瞥见南栖后,脸立刻沉了下来。
南栖给她打招呼,她也像是没看见,自顾自地和女儿说话。
“都说外甥像舅,别说,这小家伙和从闻小时候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沈婉柔摸了摸婴儿的脸颊,笑了笑,“你们都说和大哥像,我一点也没看出来。”
沈夫人捏着孩子的小手晃了晃,笑的慈眉善目,“你当然看不出来了,从闻像这么大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被无视的南栖也不恼,她就安静的站在一旁。
“妈。”沈从闻开口喊了她一声。
沈夫人这才回头,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来了?站着干什么,坐吧。”
沈婉柔瞥了眼南栖,沈从闻刚坐下,就听她忽然说道:“哥,你们可得抓紧了,什么时候再要个孩子?”
没等沈从闻开口,沈夫人冷哼:“你可别怂恿他,家里有一个哑巴就够丢人的了,再生个小哑巴,我们沈家还要不要见人了?”
听见这话,沈从闻看了眼一旁的南栖,她低着头,看不清她脸上的情绪。
沈婉柔这会儿提起孩子,自然是没安好心。
谁不知道去年南栖怀了个孩子,沈夫人怕她生个小哑巴出来,硬是逼着她去打了。
沈从闻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以至于本来就没什么存在感的南栖,在沈家更加没地位了。
如果那个孩子生下来,这个时候都快满半岁了吧。
除了老爷子外,沈家没有人喜欢南栖。
沈婉柔恨她,比沈夫人还要恨,从很小的时候开始。
南栖五岁进沈家,沈婉柔欺负南栖不会说话,把南栖锁在储物间,拿打火机烧她头发,有次把她从楼上推下来,被沈从闻看见了。
沈从闻训了沈婉柔,她本就讨厌爷爷偏爱南栖,连疼爱她的大哥都为了哑巴训斥她,她怎么能不恨呢?
那时的南栖不会手语,也不会写字,更不会告状,后来沈婉柔更加放闻的欺负她,但凡有一丁点不高兴都会拿她撒气。
现在她们都长大了,沈婉柔也不会再用那么低级的手段,她现在惯用的伎俩,是杀人诛心。
“哑巴是隐性遗传,只要定期做检查,也没有那么大的几率遗传。”沈婉柔说道。
沈夫人捏了捏太阳穴,有些头疼的说,“行了,说这些干什么,我那也是为南栖好,万一要是孩子有问题,遭罪的还不是她自已吗?从闻你说是不是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