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今日是安贵妃的生辰宴。
她钦点我来为她上妆，本来今日是轮到给皇后娘娘上妆的，但安贵妃得宠，陛下传了口谕先给她上妆，那自然是要听旨的。
安贵妃年仅十七岁，皮肤光滑有弹性，没有瑕疵，其实不用上妆也很好看，但女人嘛，谁不想更好看，成为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上妆前给她薄涂了一层特制玉肌膏。
美人拂桃面，铜黛描细眉，斜红映花影，蝴蝶点朱唇。
安贵妃对着铜镜里的自己抚眉轻笑。
她斜眼看了看我脸上的伤疤，「真是可惜了这门手艺。」
此时天还没露白。
接下来的挽发和穿衣都交给其余宫女，我弯着腰恭敬退下。
门外的宫女没有注意到我出来了，仍在轻声聊天。
「真是羡慕她，每天都能在贵人前露脸......」
「得了吧，你要有那手艺你也行，不过她那脸，啧啧，还不如我呢！」
「她上妆手艺如此了得，那你说她脸上的伤疤是真是假？」
我面无表情地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们嬉戏打闹，议论着我的容貌。
「夕姑姑......」
终于有宫女察觉到我的身影，拉着其他几人慌乱地行礼。
我点了点头后，提着胭脂水粉盒往凤栖宫走去。
身后仍然传来她们的议论声。
「切，不过仗着有门手艺罢了，还不是奴婢一个！高傲什么！」
路边花丛攀出的枝丫划过我的衣裳，露水沾湿了我的衣摆。
我不甚在意，如同那些宫女的嘲讽，我早已习惯。
2
皇后问我是她美还是安贵妃美，我更喜欢和谁上妆。
陛下是天下之主，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手中动作微顿。
「娘娘乃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岂是旁人能比，能给娘娘上妆是奴婢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她却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顾不得脸上货火辣辣的疼痛，与众宫女一同匍匐跪倒在地。
「撒谎！本宫要是真有这般好，陛下又岂会被那狐媚子勾了去！」
宫女们静若寒蝉，只敢说「娘娘息怒」。
皇后娘娘笑着取下一支发簪，红色凤屐勾起我的下巴，用发簪在我脸上点了点。
「本宫很是好奇，你这张脸上的疤是真是假。」
发簪沿着我的伤疤游走，此时天未亮，宫内寒气逼人，冰冷的触觉让忍不住抖了抖。
「不过本宫不介意是真是假，现在，它是真的了，哈哈哈！」
温热的液体从脸上滑落，滴在地上如同冬日绽放的梅花。
我抬头和皇后对视了一眼。
宫女们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所以她们没看到皇后眼中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