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生日这天
我生日的这天,确诊了骨癌。
医生说我的人生只剩下几天时间。
我心如死灰,却又无力与命运抗争。
倾盆大雨,我湿漉漉回到家里。
雷声滚滚,房间里黑的骇人。
手里的蛋糕已经被雨水浇的稀烂。
我随手点开了一盏落地台灯。
扯掉包装盒,我将蜡烛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
看着蛋糕上的羸弱烛光,我分外的想念我的妻子林诗音。
忍着剧痛缓慢的坐到椅子上。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
那边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哪位?”
我心里咯噔一下。
尽管知道她此刻一定和她的初恋在一起,做足了心里准备,可真的面对这一刻我还是有点无法接受。
我沉声道:“让诗音接电话,我找她有事。”
“哦,是许墨大哥吧?
”哦,是许墨大哥吧?
诗音在洗澡,等她洗完我让她打给你。“
不等我接话,对面直接挂了电话。
三更半夜的,洗澡,他们想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我接受不了,再次把电话打了过去。
我想告诉林诗音,不管怎么样还没离婚,她依旧是我许墨的妻子。
她不能跨过那道红线。
只需要几天,还剩下几天,我就死了。
她就当是做好事,发善心,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抛弃我。
电话很快接通,我喂了半天,那边却没有半点声响。
我以为网络卡了,想挂了重打,耳边突然传来林诗音的声音,很遥远。
”许墨打的电话?“
”他又想干什么?“
听不清楚对方说了什么。
我只听到林诗音的口吻极其不耐烦:”下次他再打来电话不要接。
哪怕只是听到他的名字,我都觉得恶心。“
我的心比我生病的骨头还要疼。
林诗音,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
也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是我最后能陪你过的一个纪念日了。
我的心像刀割开一样疼。
加上骨癌的作用,我半靠在桌子旁看着一桌子的烛光,连呼吸都提不起来。
蜡烛燃尽。
落地台灯也莫名灭了。
房间里很黑。
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窗外雷声滚滚。
我挂了电话,再次打了过去。
林诗音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有气无力道:”诗音,今天是我生日,能回来陪我吗?“
”我有事,没空。“
”陪我没空,陪他就有空,是吗?“
林诗音很生气的口吻:”我是在工作!“
”许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理取闹?“
”对,是我无理取闹。眼看着你把自己的旧情人安排在公司,我一句话也不能说,说了就是无理取闹。“
林诗音不耐烦说:”周然是因为我才会被流放国外这么多年的,如今他终于能回来,没有半点社会经验,我当然要照顾他!
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和我吵架的是吗?“
我明知道她在狡辩,可我却无力还口。
喉咙痒得我无法正常说话,我猛烈的咳嗽。
林诗音更加嫌弃:”瞧你这副死样子,看着就烦,我挂了。“
我慌忙的哀求:”诗音,别挂,我求你。
我生病了,很严重的病,你回来陪陪我,好不好?
我真的很需要你。“
”你还骗我!许墨,如果你再这样不可理喻,你永远都别想见到我!
还有,别再打电话来恶心我,我听到你的声音就想吐。
时机到了,我会回去和你离婚。“
嘟嘟嘟……
电话的占线声在我耳边诈响。
我放下手机,捂住胸口猛烈咳嗽。
身体支撑不住,疼的我跪到地上蜷缩着。
哪怕她对我那么残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还是想听到她的声音。
我蜷缩在地上,点开了林诗音的微信。
她更新了朋友圈。
一张彩色蛋糕前,是紧紧相握的大手和小手。
蛋糕上写着:愿以后的每一年,你都在我身边。
小手上,还闪烁着我送给她的结婚戒指。
心脏疼的我不能呼吸。
心脏疼的我不能呼吸。
胸腔翻滚,一口热血从我嘴里吐出来。
我躺到地上,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好多好多残影从眼前飞过。
身体莫名的就不疼了。
随后,世界一片黑暗。
我死了。
老婆和初恋开房
不知道过了多久。
灵魂缓缓出窍,我并没有去地府,而是漂到了林诗音身边。
我离不开她。
死后,魂魄只能被迫围着她转。
酒店里。
沙发上,林诗音看着她自己发的朋友圈,满脸幸福的模样。
周然是林诗音的初恋,俩人是大学同学,那个时候就已经好上了。
可是后来,周然染上了赌瘾,俩人的感情也因此遭到林父强烈反对。
毕业后,林父就将周然发配到了黑国,有专人看守,他永远都回不来。
林诗音伤心欲绝,一气之下和林父断绝关系,资金跟不上花销的时候,跑到我的公司打工。
当时,我的公司还在起步阶段,她成了我的左膀右臂,帮了我很多。
为了让我拿到一个关乎公司阶层飞跃的项目,她将林父引荐给我。
林父相中我的人品,却又苦于女儿对渣男痴情执着,便做局在我和她的酒里下了药。
我们稀里糊涂的成了夫妻。
林诗音认定是我和林父设圈套骗她,对我和林父都怀恨在心。
婚后一直对我冷漠至极。
今年,林父去世,她直接和我决裂,将初恋从黑国接了回来。
看着她此刻幸福的脸庞,我心如刀绞。
诗音啊诗音,这人嗜赌成性,手上还染了人命,欠了一屁股债都是你爸爸给还的,你怎么就放不下这种人呢?
他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爱他?
这时,周然从洗澡间出来,只在下半身挂着一条浴巾。
他很高,偏瘦,这几年在黑国吃了很多苦,皮肤黝黑,但那张脸却清秀俊朗。
他坐到林诗音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我内心醋意飞起,一个劲儿想要拆开他们俩。
可我每一次伸手都穿过那俩人的身体,做不了任何事。
我痛苦的飘去一边。
这时,周然的手放到了林诗音的大腿上。
这时,周然的手放到了林诗音的大腿上。
我回头看到,急的不行。
我回头看到,急的不行。
拿开!
拿开!
我在他们旁边大叫。
林诗音,推开他,推开他啊!
你还没离婚呢!
怎知,林诗音却握住了他的手。
她眼眶猩红道:”周然,因为我,这些年你吃苦了,你放心,我以后会补偿你的。“
周然说:”为了你我心甘情愿,我不需要你补偿我,我只想要你爱我。“
他慢慢的靠近林诗音的脖颈。
我挥舞着手臂想要打他。
可是打不到。
我急的只能大叫:林诗音!他是个赌徒啊!
你想开点!
就算要找男人,你也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的。
你早晚会被他坑的倾家荡产。
可林诗音听不到。
周然的手慢慢上移,放在了林诗音的腰上。
他整张脸都埋在她的脖颈里,不住的亲吻她的锁骨。
一下子将她推倒在床上。
俩人的脸凑的很近很近。
俩人的脸凑的很近很近。
我疯狂的大叫,拍打林诗音的身体让她清醒。
可林诗音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
我太绝望了。
拿到癌症判决书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样绝望。
我能想象到我今晚会看到什么。
可我又能怎么样?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绝望的飘到一边,飘到我力所能及的,距离林诗音最远的地方。
这时,只听到一声娇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