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撞破了裴湛的好事。
他身下的女子香肩半裸,墨发如瀑般散在身后。
细白的鹅颈下是两轮沉甸甸的明月。
场面极为香艳。
如果没有我在的话。
房间里充满着甜腻的桂花香,徐袅袅惊慌失措地扯过锦被。
眉眼微红,像只受惊的小白兔:「殿下,她是谁?」
其实这话问得很不高明。
世人皆知,当朝太子裴湛与太子妃伉俪情深。
为她拒绝纳妾,空置东宫,甚至顶撞太皇太后。
即使太子妃嫁入东宫三年,并无所出。
徐袅袅故作不知的样子很可笑。
可裴湛还是柔和着眉眼,轻声向她解释:「是孤的太子妃。」
声线因情动而低沉喑哑。
见我站在原地没动。
裴湛轻嗤一声,似笑非笑:「太子妃还不出去,是想留下观赏?」
我直直盯着他的双眼。
从前,里面装的都是我的倒影。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
再也找不到我了。
良久,我轻叹道:「殿下既心悦徐姑娘,就让她入主东宫。
「同臣妾和离吧。」
正巧这个太子妃,我也不想当了。
其实所有人都错了。
我与裴湛不是伉俪情深。
成亲三年,我们始终相敬如宾。
他从未碰过我。
阿娘得知此事,劝我暗地里多包养几个清白的青年才俊:
「怀月,干吗为中看不中用的男人守身如玉?不值当。」
「太子?太子怎么了,众生平等。」
她从小便同我说:「这时代落后愚昧。未嫁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
「贤良淑德,恪守贞操,统统都是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枷锁。」
我懂。
但我还是拒绝了阿娘的提议。
因为我心悦裴湛整整六年。
他不行也没关系。
只要他眼中有我,我便满心欢喜。
可我今日才知,原来不是他不行。
他也会情动。
只是从不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