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雯的胸,薄欢的臀,是金融系女生的两大门面,甚至连外语系的女生都被盖了风头。钟雯谈恋爱上瘾,薄欢却很难追,平常又不爱笑,那群富家子弟打赌,谁成功泡到她,赢一辆阿斯顿马丁。
全部碰钉子了。
薄欢藏在帘子后面照镜子,腰胯,肚脐,脚踝,每一处都发红。
贺听南吸得太狠了。
“你看学校的论坛了吗?”安然一把掀开帘子,“贺先生在校庆典礼上捐赠了一间练舞室和体育馆。”
薄欢惊慌失措钻进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我听说了...”
安然大大咧咧,没察觉她不对劲,“就在女生宿舍的一楼,月底装修完,你再练舞不用走那么远了。”
一年一届的校庆邀请的是历届优秀校友,当官的,经商的,混娱乐圈的,个顶个的有头有脸。
贺听南这个人不喜欢凑热闹,可贺夫人是名誉校长,碍于情面,他不得不出席聚餐,喝了校领导敬的几杯酒。
他酒量不行,这才有了意外荒唐的一夜。
下午钟雯回来,手上抱了一个盒子,“薄欢,你的同城快递,宿管阿姨签收的。”
她一边说,一边撕开包装袋,是一只白色KELLY包,限量款的雾面鳄鱼皮,“哟呵,官网20万呢,谁送你的?”
薄欢抢过来,迅速塞进抽屉,上了锁,“别人委托我转送的。”
“这么贵重的包不亲自送,还用得着你转送?”钟雯冷笑,“是你傍大款了吧?装什么清高啊,收礼物不是值得炫耀的事嘛,何必藏着掖着呢。”
薄欢不搭理她的胡搅蛮缠,躺下补觉。
钟雯又恼火又嫉妒。
她的圈子不缺“假白富美”,只要漂亮懂事,什么都有了。
分手费给3万的香奈儿包,或者梵克雅宝的项链;超过10万的属于封口,禁止女生对外泄露;但20万以上的大手笔,钟雯真没遇到过。
钟雯猜测,薄欢背后的男人不仅财力雄厚,大概率挺满意她表现,挺迷恋。
......
第二天学校组织了三位校友演讲,在多媒体大教室,薄欢刚走到门口,听见贺听南致辞,很醇厚磁性,有穿透力。
推开门,贺听南不疾不徐看了她一眼,继续讲话。
他穿了一件高领毛衣,恰好挡住下巴的牙印。
贺夫人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所以贺听南的长相很立体,眼窝偏深邃,鼻薄挺鼓,加上不抽烟,整个人成熟又干净。
这种多金清贵的男人,对初入社会的女孩子有致命的杀伤力。
薄欢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大教室回荡着贺听南的声音,可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安然在耳边一直夸贺听南的身材有性张力,瘦而不柴,有肌肉有线条,相当于女人38D的级别。
男人的腰臀越紧致健硕,那方面像打桩机一样,越强悍。
薄欢没反应,拉了拉外套的领子,一碰胸部,还是酥麻麻的疼。
何止是强悍,简直是野蛮。
这会儿的贺听南斯文楚楚,有一股深沉温和的人夫感,而夜里的贺听南是九头牛也打不赢的猛男。
“听说贺先生还没结婚?”
薄欢玩手机,不看讲台,“估计快了吧。”
安然叹气,“本世纪最后一个钻石王老五啊...也要走进婚姻的坟墓了。”
演讲结束是全体大合照,由于场地有限,挤得厉害,薄欢没参加,溜着墙边去洗手间了。
她习惯性看纸,有轻微的血迹。
网上说,生理期前后那几天,欲望最大。
体验到的快乐也最大。
她青涩,又放不开,不过时机赶得巧,没留下第一次的阴影,算是和谐。
薄欢在公用水池洗完手,直起腰整理头发,贺听南不声不响出现在镜子里。
“你脸色不太好。”他靠近一步,认真打量她。
“我没睡好。”
贺听南有一米八四,是典型的5:8黄金比例,投下的影子完全覆盖住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递给薄欢,“这是消肿的。”
薄欢脸烧得慌,没伸手接,低头绕过他,“我自己买了。”
“薄欢。”贺听南叫住她,“有一次我没控制好,别忘了吃药。”
他们一共做了两次,床上一次,浴室里一次,她洗澡时贺听南闯进来,抵着她跪在浴缸里,这次很激烈,薄欢的膝盖全是淤青,他意乱情迷中似乎弄在里面了。
幸好她早晨来了例假。
应该怀不上。
“包是你送的吗?”薄欢抬头盯着他。
贺听南默认。
“是补偿吗?”
“礼物。”他背对走廊的窗户,一张脸晦暗不明,“下周你生日,我出差去外地,提前送了。”
薄欢没出声。
她生日是二月份。
贺听南连她的生日都记错了。
相识多年,睡过亲密过,她这个人在他心里真是没什么分量。
“想要车吗?”贺听南不太有耐性,对女人的脾气倒是温和,“我车库有一辆奥迪,你先开。”
那辆奥迪A6是他的第一辆座驾,开着玩的,开了几次就换高档的新车了。
不过保养得很好,有八成新。
薄欢刚考完驾照,确实在选车,二手车撞坏了不心疼,而且这辆奥迪有纪念意义。
她犹豫的时候,过道转角出现了几个人影,为首的是金融系主任,薄欢装作不认识贺听南,和他擦肩而过。
“薄欢啊,你没去合影?”
系主任拦住她,一扭头,又发现了贺听南,“贺先生,一起去食堂吃饭?”
“不麻烦了,下午有私事。”
系主任语气惋惜,“社团彩排了舞蹈,还打算邀请您观看呢。”
贺听南表面客套了一下,“以后有机会。”
“薄欢是社团的团长,她在市里的舞蹈比赛获过奖!”系主任自豪,拍了拍薄欢肩膀,“每年校庆她都表演舞蹈。”
贺听南一直没兴致搭腔,听到这句,才漫不经心开口,“薄同学今年怎么没跳?”
系主任无奈,“薄欢不肯上台,我也劝说不了她。”
“为什么不肯?”贺听南停下,转过身。
系主任明白他不高兴了。
女生巴不得给他表演,万一入他的眼了,他夸一句,当文娱干部绰绰有余。
头一回遇到不识抬举的。
系主任将薄欢推过去,她没站稳,险些摔在贺听南怀里。
贺听南眼疾手快扶住她,压低声,“因为我在吗?”
他嘴里是茶叶的清苦味,贺听南有个习惯,早晨喝一杯特浓普洱提神。
薄欢僵硬退后一步,“我脚有伤。”
男人垂眸,她脚踝缠了厚厚的绷带。
“贺先生,6月份的毕业生欢送典礼上,薄欢一定会登台表演的!”系主任替薄欢解围。
贺听南没说来,没说不来,平静朝一楼走。
系主任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了地,“这位不是刁钻的主儿,可也别得罪了,大学其实是一个小社会,要懂人情世故。”
薄欢闷头不语。
“他如果愿意来看演出,你跳得好,大四你报名学生会,很容易当选。”系主任瞥她,“我瞧你平常机灵,才教导你。”
“谢谢主任。”薄欢谦虚笑。
主任是好意,她清楚。
成年人讲现实,拼背景,有些人的一句话,比金子都值钱。
尤其是贺家的话。
薄欢和系主任在多媒体大厅分开,收到了贺听南的短信,让她回去一趟。
贺夫人这段日子催得挺紧,不回是不行了。
她跑回宿舍,从抽屉里取出那只包,上车交给贺听南。
“太贵了,不适合在学校用。”
他手肘支着车窗,闭目养神,“丢垃圾桶。”
薄欢顿时无言以对。
自从父亲的财产充公,家里又断了收入来源,她太知道没钱的窘迫了,二十万的包哪里舍得扔掉。
贺听南更知道她舍不得。
薄欢没理他。
再行驶过一个路口,快到贺宅了,贺听南忽然问,“你跳什么舞种。”
“古典舞。”
他侧过头,打量她的细腰和手臂,娇软纤长,却有柔韧度和力量,是练舞蹈的身材。
贺听南没有上流圈的陋习,但也和上流圈交际。
那群人偏爱舞蹈生,有十几年的童子功是最好的,柔软得可以翻来覆去各种姿势。
“毕业典礼你表演吗。”
薄欢抿唇,“那天你来吗?”
“有时间会来。”
贺听南一贯是这副样子。
不明确的暧昧,不挑明的甜头。
留下回味,以及抽身的余地。
车拐弯开进小区,贺宅是1号院,一套四百平米的徽派合院,灰白色砖瓦,入户的影壁墙挂着大红色中国福字结,气派恢宏。
司机停好车,拿起扫帚扫干净车门外的雪,贺听南才下去。
皮鞋油光水滑,不沾一丝雪和泥。
贺听南下班住市中心的大平层,六日必须回贺宅,一家人团团圆圆吃饭,看新闻,向贺淮康汇报工作。
是贺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
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贺听南经过树下,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薄欢。
“柿子熟了。”
她一摸,带冰渣的。
生理期不能吃凉。
薄欢摇头。
他握在手里,“不爱吃了?”
“过两天再吃。”
薄欢也不晓得他懂不懂,她不可能怀孕的。
贺听南迈上台阶,打开红木大门,吩咐迎接的保姆,“煮梨汤,薄欢喉咙不舒服。”
她瞬间想起贺听南那晚躺在浴缸里,摁住她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
腹肌紧绷,硬邦邦的,硌得她嘴唇发麻。
薄欢半点经验也没有,疼得贺听南额头冒汗,他仍旧没松开,嘶哑着喊她名字,逼她对视。
他竟然不避讳她,光明正大提这茬,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薄欢面红耳赤。
进客厅,贺夫人正在和贺淮康的秘书通电话。
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吃了烤鸭,明天回家。
薄欢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进出要审核通行证,安检很严格,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
贺听南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
“提醒老贺吃降压药,少抽烟,听南的事情我会办好,放心吧。”
挂了电话,贺夫人招手示意薄欢坐,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
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比包还贵,薄欢开始实习就不收贺家给的生活费了,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
她察觉到贺夫人的目光,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
贺夫人慈爱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你贺叔叔惦记你。”
“我也惦记贺叔叔。”
“欢儿,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
贺淮康夫妇私下叫她“欢儿”,清脆圆润的儿化音,贺听南从不这么叫,只在床上欲生欲死的那几秒巅峰,他颤抖着叫过一次。
欢儿。
粗重的喘息,凸起的青筋。
满是雄性欲望。
叫得她瘫软。
贺夫人继续说,“疗养院的花费大,不够要告诉我,你专心上学,赚钱不急。”
薄欢回过神,“够的,贺阿姨。”
“欢儿,谈恋爱了吗?”
贺夫人眼神如炬,盯得她头皮发麻。
“还没谈...”
“有喜欢的吗?”
薄欢忐忑不安。
贺听南这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气定神闲整理袖扣,保姆问他吃什么,他说了一道薄菜。
贺淮康以前职务调任频繁,贺夫人也忙,他养在薄州的外公家,初中毕业才回北方,会讲老式的薄州话。
所以他既有北方男人的高大,气魄,也有南方男人的白皙,精明。
南北通吃。
“没有喜欢的。”薄欢心不在焉,视线逃避着贺夫人。
贺夫人又瞟了一眼那只包,没戳破。
小姑娘爱面子,没禁住诱惑走错了路,大学里见得多了。
“生活有困难不好意思找我,找听南和嫂子。”
嫂子...
薄欢捏着沙发垫,捏得骨节嘎吱响。
贺夫人一本正经望向贺听南,放在桌上几张照片,“你挑一个合眼缘的。”
他摆弄着招待客人的玉石烟灰缸,“您挑中谁了?”
“我不干涉你的决定。”
薄欢看照片里的女人都挺端庄漂亮,年纪和贺听南相仿,最重要是家境滋养出来的贵气,上得了台面,和他般配。
“这个。”他选了垫在底下的一张。
最美的。
那种夺人眼球、有攻击性的漂亮。
薄欢心口发涩。
果然,男人是视觉动物。
第一嗜好永远是美貌。
他也对美女感兴趣。
贺夫人却不满意,指着另一个,“她呢?学历高,父母是高校的教授,爷爷部队退休。”
“您喜欢吗。”贺听南脸上没多大的波澜。
“你自己的妻子你做主。”
“我已经选完了。”他坚持。
贺夫人彻底没了笑容。
“欢儿,你帮听南挑。”贺夫人又把照片挪到薄欢面前,“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最准。”
薄欢咬着下唇,五脏六腑几乎绞成一团,堵得她喘不过气。
“她挑什么?”贺听南靠着沙发背,眉间不耐烦,“又不是她娶,是我娶。”
“看来你真喜欢了?”贺夫人试探。
“您安排见面吧。”
贺听南答应得毫不迟疑。
他端起茶杯,右手在薄欢眼前一晃。
就是这只手,研究出了最先进的飞机部件,使他任职的航空集团成为业内的领军集团,他也一跃成为身价最高的总工薄师。
提起贺听南,圈内评价是:金尊玉贵,沉着冷漠,谁也看不透。
薄欢觉得远离他是对的。
这样的男人,注定是让女人栽跟头,受情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