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精疲力尽的心情收拾好已是深夜,我独自守在空无一人的殡仪馆。
身上还穿着为昨天婚礼而特意租下的廉价婚纱。
距离我给舒泽发去分手的信息已经过去一天一夜。
这不是舒泽第一次为了他的白月光将我一个人抛下。
这次更甚,哪怕是我在雨中苦苦哀求好不容易得来的一次承诺。
也抵不过他的白月光。
也对啊,白月光是多么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存在啊。
只要他的白月光楚娇娇有丝毫的不适,在他眼里都是天大的事。
一开始我也试图作为他的正牌女友而为自己的权利捍卫过。
后来我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只剩下无言的麻木。
我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脑子里的满团思绪将我的身心搅成了一团浆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我是被舒泽的电话铃声吵醒的。
我机械地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那一边传来了舒泽质问的声音。
“你人呢?怎么不见你在家,不就是一个破婚礼吗,你还打算和我玩离家出走不成?”
听到这番话,我心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在家等我,我稍后就到。”
说完我没有给舒泽拒绝的机会,马不停蹄地打车往家里赶。
打开家门,许是我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实在是渗人,舒泽被我吓了一大跳。
我能想到自己现在是一个怎样的形象出现在他的面前。
早已花了的妆容、凌乱不堪的婚纱以及污糟的发型。
但我此刻什么都不在乎了,还怕这看人的目光吗。
“你这是又发什么神经,差点给我吓死。”
他看着我红肿不堪的双眼:“你有必要吗?本来就是假婚礼,要死要活的做给谁看呢!”
话音刚落,楚娇娇装扮精致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我的所有狼狈不堪顿时无处遁形。
看着我和舒泽两人之间的僵持氛围,楚娇娇故作愧疚地开口道。
“不好意思啊江晚,昨天晚上我实在是难受得打紧,要不是有阿泽,我今天可能还躺在医院呢。”
我的目光紧盯着一旁的舒泽,并没有搭理说话的楚娇娇。
她却像是越说越起劲那样一直为舒泽开脱个不停,仿佛他俩是晚来参加婚礼的夫妻。
说着还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
“昨天没来得及为你的婚礼送去祝福,不知道现在补上还来得及吗?”
她眨着无辜的眼睛望着我。
“呵。”我唇角勾起讥讽的弧度,在她说完后冷声道:“你留着送给自己吧。”
随后我又看向舒泽:“舒泽,我们分手吧。”
她还以为我还在乎这段可笑的感情吗。
婚礼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不会再要了。
将这次的来意说清楚后,他们二人的反应如何都与我无关,我转身就去屋里收拾行李。
一旁的舒泽不以为然地吃着刚刚外卖叫来的早餐,对我的动作视而不见。
一切都收拾干净,我托起行李箱径直走到门口。
突然想到了舒泽身上我妹为我特意而求的平安符,当时舒泽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我将这个平安符转赠给了他。
想到他戴着那个平安符后的确身体就没怎么生过病,我的内心就无法平静。
是我妹妹在冥冥之中护佑着平安符所带之人吧。
于是我转头向舒泽走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随着我的动作他吃早餐的动作顿住,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不想走了?现在给我和娇娇认错还来得及,别被我宠的没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可我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快准狠地从他脖子上将那个平安符扯了下来。
不顾他的痛呼,我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平安符握在手中。
拿到该拿的东西了,我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舒泽突然伸出的手绊倒。
“嘶拉”一声,布料被撕碎的尖锐声在空气中传播开来。
平安符一瞬间被撕成了两半,舒泽看着碎掉的平安符面露不满。
“这个烂东西你还当成个宝,你跟我说就好,我早就不愿意带了,还扯。”
我不敢置信地从地上捡起舒泽扔掉的另一半。
小心翼翼地将两半放在手中,试图将它复原成原来的样子。
可怎么也不会像之前一样了。
视线被泪水模糊,眼前的东西渐渐看不真切起来。
舒泽高高在上的脸色也变得阴沉。
“我说江晚你够了,你这幅样子是想做给谁看,我不就是昨天带楚娇娇去了一趟医院吗?”
“你有必要不依不饶地要死要活吗?你这幅鬼样子哪个男人看的上你,除了我谁还能这样对你包容!”
“那婚礼本来就是假的,改天再办就是了,一个假婚礼能有人命重要吗?”
听着他残忍的一字一句,我的内心此刻已是千疮百孔。
他到现在还只是觉得我在为他婚礼上的迟到而生气。
整整七年的感情在此刻就像是一个笑话,或许,他早就对我厌倦了吧。
我给了这段感情无数次机会,等来的却只有他和楚娇娇一次又一次的折磨。
发去关心的消息回复的永远只有红色的感叹号。
或许我在舒泽眼里,从来就不重要,毕竟这段感情里的我就像是一个下位者。
我目光冷冷地看着舒泽:“人命重要,就我妹的人命不重要是吧?”
他的脸色随着我的话更阴沉了几分,我不再理会,拉着行李箱就准备离开。
“是,你妹重要,娇娇就不重要,我去医院给你妹道歉行不行?”
“要不我和娇娇给你妹一起道歉够不够?”
“我真没想到,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要我将昨天娇娇检查的记录扔在你面前你才肯放过我们吗?”
舒泽的质问在我身后传来。
他那带着嘲讽的语气激起我满腔怒火,激得我胸口剧烈地起伏起来。
原来我和我妹在他眼里竟然是如此自私不讲理的人。
看到我面色不对劲,舒泽眼里闪过一丝疑惑想动嘴询问,却被楚娇娇开口制止。
“江莹妹妹的病不是小问题吗,如果是因为昨天阿泽缺席的事生气导致病情加重,我可以当面和你妹妹道歉的。”
她的茶言茶语使怒火再次在我的胸腔里炸开,将我的所有理智都焚烧殆尽。
下一秒我抄起鞋柜旁边的臭鞋狠狠地往她身上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