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
我被拐到了大山里,却轻易俘获了买家的心。
因为我太懂得男人想要什么,需要什么。
我勾勾手对他抛个媚眼,就能避免挨打。
我瘪瘪嘴一副要哭的模样,那位买家就能把我当做宝一般,恨不得供在桌上,一天三顿好吃好喝伺候着。
十岁的小姑子总是好奇,觉得我和常人不同。别人被卖到这村子里都是又哭又闹的想着逃跑,而我却能把他哥哥哄得不知所以,也从不想着逃跑,甚至还带着她读书认字。
“小丽,怎么一直盯着嫂嫂?”我笑着问小姑子。
“嗯,嫂嫂会跑吗?”她一脸天真地问道。
我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当然不会,而且你看看这村子里这么多人,嫂嫂能跑得掉吗?”
她摇摇头:“这里的女人,向来是出不去也跑不掉的。”
“是啊。”我摸了摸她的头,看向远方大山的深处。
刚被拐来的时候,我被关在小黑屋里。
外头乱糟糟的,火把透过小窗子,照亮了屋子。
女人的哭喊尖叫声,让我好奇。把小凳子放在床上,才勉强够得到小窗子的边沿,只露出一双眼,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那不晓得在做什么事。
只看到每隔十分钟,就有不同的男人,从人群圈子中走出来,容光焕发,一脸餍足的模样,边走还边整理裤腰带。
这场闹剧持续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人群渐渐散去后,我才看到了被他们包围着的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躺在冰冷的地上,早已面无血色,身无寸缕,浑身上下青紫交错,脸上尽是泪痕,躺在那没有半点声音。
她看到了我,四目相对的一刹那,我浑身颤抖。
突然,门外传来了声音,我忙把椅子搬回原来的位置,乖巧地坐在床上。
开门的是一个看着四十多岁的妇女,身材肥胖,满脸横肉,肌肤却白里透红,不太像长年干农活的人。
“醒了?”她看着我,没有好气,眼中尽是不屑,问完我之后还小声嘟囔着,“看着也不像高材生啊,一脸狐媚子样。”
是的,从小到大,我都是校花级别的人物。
我故作害怕紧张,瑟缩在角落中,不去看她,更不能让她看到我眼中的厌恶。
所幸她也没说什么,嘟囔骂了几句,攻击着我的外形,转身就离开了。
我被关在屋子里有将近一周的时间,每天都有一个看着比我大一些的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来看我,跟我聊天,给我洗脑。
“你们是谁?”
前两天我都没理她,到了第三天,我忍不住开口问她们。
小女孩看到我开口,开心地爬上床,拉着我的手:“嫂嫂,你终于说话啦,我妈妈说如果你再不说话,就要把你当成哑巴卖给村尾那个瘸子嘞。”
“妹子啊,我是你隔壁郭家的媳妇儿。她是你男人的妹妹,梅小丽。听郭嫂子一句话,既然来了这呢,你就踏踏实实的,跟梅生好好过日子,生个大胖小子。”
梅生就是那个买我的男人。
得知了他的名字,我想打探得更多。
“郭嫂子。”我小声喊了她一声,随后一副害羞的模样,“那个男人怎么样呀?我听说很多被卖到山里来的女孩都被打得半死,实在害怕......我从小就会读书,没干过活,他会打我吗?”
郭嫂子听到这话,面色有片刻的不对劲,还没开口,那个叫梅小丽的小姑娘就开口道:“那嫂子要学干活的,之前的嫂嫂不干活,还总是想跑,被我哥打死哩,”
第二章
(二)
我被这句话惊到,一方面是因为他们真的随手能打死人,一方面是这梅小丽看着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说起另一个人被打死,脸上还带着笑意。
郭嫂子赶紧拍了拍她的头,边把梅小丽退出门外,边对我笑着说:“瞎说,小孩子家家乱说给你嫂嫂吓着,你之前那个嫂嫂是自己生病没的,跟你哥没关系。”
“没事,我从小学东西就快。”我赶紧拦住她要赶梅小丽出去的动作,小孩子口无遮拦的,我才能知道更多,“小丽还是个孩子,我不会当真的。对了,郭嫂子,听你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啊?”
她闻言一愣,又立刻撇撇嘴笑道:“我是隔壁市的。”
“你来这多久了?”我继续追问道。
“三年啦。”她又回答道。
我点点头:“哦,那郭家大哥对你怎么样啊?”
郭嫂子不自觉伸手摸了摸鼻子,强扯出一抹笑意:“好着哩,我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疼我疼得不得了。”
“郭嫂子说瞎话。”梅小丽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我老听到郭强哥打人的声音,郭嫂子你叫得好大声。”
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又转头看向郭嫂子。
她连忙解释道:“不是的,那是你郭强哥打小慧呢,我在边上拦着。”
“小慧是?”
梅小丽抢话:“小慧是郭嫂子的大女儿,才三岁哩。”
郭嫂子此时眼中有些泪,嘴上却依旧为郭强说话:“那是小慧不听话,老捣乱。你郭强哥平时对我很好很爱我的,对小慧也很好,就是孩子调皮,不打不老实。”
我见状也不想多说什么,已经被洗脑的人,多说无益。
“郭嫂子,我有些累了,你要不先回去吧。”
她也许原本就不想多留了,立刻就离开了。
第三天的晚上,我听到了郭家嫂子挨打的声音,拳头落在人肉身上的声音,伴随着男人的一声声啐骂和女人的哀嚎声,中间还夹杂着小女孩的喊叫声和婴儿的啼哭声。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半夜,我没有办法确定时间,只能通过小窗口看到月亮位置的变化来确定,时间确实在走着。我被关在这里的时候,世界依然井然有序地在运行着。
隔天一大早,郭家嫂子依然按时出现在我的身边,明明是大夏天却穿着长袖,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见,说话间偶尔伸手会露出手臂上蜿蜒可怖的伤疤。
见我盯着她的伤疤出了神,她赶紧扯了扯袖子:“嗐,是我男人打的,不过也是我的错,昨天下地干活的时候背着我小儿子,带子没绑好,孩子摔田地里去了。”
看着她的样子,我心中觉得可悲。
但,计划需得进行。
“郭嫂子,我们都是女人,见你这样我实在害怕,你能不能帮我逃出去?我家很有钱的,到时候我让我爸给你拿好多钱,你带着孩子走,就不用再挨打了。”
她听到我的话一愣,眼中瞬间充满了警惕,随后又变得温和:“你逃不出去的,你这锁链,没有钥匙,咋能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