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出个结果,周时聿醒了。
瞧见我,再看到房间里的混乱,他神色一瞬冷若冰霜。
“是你做的?”
我一怔,脱口反问:“什么是我做的?”
“我茶里被人放了东西。”周时聿一字一顿,又问了遍,“倪舒窈,是你?”
我愣了几秒,心脏不受控制的有些发酸。
“你是觉得,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还没追到手,所以开始不择手段了?”
我喜欢周时聿这事,整个京圈都知道。
倪、周两家同在一个大院,他们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周时聿从小跟着周老夫人在佛寺修行,十八岁回京接管家族企业,做事雷厉风行,到今天周氏在商圈的地位不减更增。
他不碰烟酒,不吃荤腥,不近女色,整日打坐参禅,焚香诵经,跟圈子里声色犬马的公子小姐格格不入,是个异类。
而我二十二岁掌权,慕强的性格让我眼里只看得见周时聿。
但喜欢了这么多年,我从没放低过身段,更没死缠烂打过。
周时聿没说话,一双眼仍直直看着我,仿佛在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觉得他这样的目光,比当面拒绝我的表白更侮辱人。
我忍着喉间的苦涩,掀开被子下床,将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自己内衣上的佛珠捡起来丢到周时聿身上,然后当着他面开始穿衣服。
内衣、底裤、衬衫……
我一件件穿好,抬脚就要走。
周时聿却抓住了我手腕:“先把话说清楚。”
我看着周时聿握住我的手,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碰我。
却是怀疑我设计他。
我心头发涩:“周时聿,认识这么多年,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周时聿眸光暗了暗:“我没说一定是你,如果不是,说清楚就是。”
“还要怎么说?”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酒店有监控录像,我喝醉了。我很想问,为什么你认定是我做的?”
周时聿语气冷淡:“你不知道?”
“你破了我的戒,我就必须得娶你。”
听见这话,我满眼茫然。
我还真的不知道……
但转眼就明白过来:“你以为我想逼婚?”
周时聿不置可否。
我的惊愕被隐隐的怒意和委屈给淹没:“我不屑这么做。”
开门要走时,又扔下一句:“都是成年人,不过是睡了一次,我不用你负责。”
说完就走出去,不轻不重的关了门。
话是这样说,当坐进车里时,我还是红了眼眶。
这是我的第一次,却在这种稀里糊涂的情况下给了周时聿。
还被误会是故意……
我有些呼吸不畅,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平常,启动车子去了公司。
一直在公司忙到晚上才回家。
不料一进客厅,几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
除了我父母,还有周父周母,唯独周时聿不在。
这样的架势让我顿感不好。
我攥紧掌心的车钥匙,但面上还是乖巧叫人:“周伯父、周伯母,你们怎么来了?”
周母笑着起身拉住我的手:“窈窈,你和时聿的婚事定了,以后你们就好好过日子。”
我呼吸一滞,刹那间想起白天周时聿说的话:“周时聿呢?”
周母的脸色变得很微妙:“他在家……”
“我去找他。”
我顾不上礼貌,转身就往外周家去。
我径直来到周时聿的院子,推开门——
烛火通明的佛堂中,周时聿闭眼跪立,左手一颗颗拨动佛珠,神情忏悔!
“破戒乃此生大错,虽非自愿,但偿因果,弟子将娶她为妻,直至赎清罪业。”
听着这些,我打了个哆嗦,浑身发冷。
周时聿嗓音有些沙哑,也不知道念了那句话多少遍。
压了一天的情绪,就这样轻易的被他再次掀翻,好似巨浪汹涌。
我攥紧手,可还是稳不住呼吸:“你不愿意娶我,我也说了不用你负责。可你非要娶,现在却又一副被迫的模样……”
“周时聿,何必呢?”
周时聿捻着佛珠的手指停住,几秒后才起身看向我。
“我父母一直很喜欢你,我们结婚,两家强强联合。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如果你想玩,倪氏我也可以兼顾。”
“最后,我不会和你离婚,周家的一切都有你一份。”
都说婚姻是人生大事。
可周时聿说这些话时,完全就像是在谈一笔交易。
我笑不出来,却还是强扯起嘴角:“也就是说我嫁给你,一没有婆媳矛盾,二能让家族企业所向披靡,三不怕被抛弃,还能得到周家的一切?”
“这些条件是很不错,但可惜,没有我想要的。”
周时聿目光微凝。
不等他问,我直接说出了答案:“周时聿,我不会嫁给一个不爱我的人。”
“这婚事我不同意。”
扔下最后一句话,我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走出周家大宅却又不知道该去哪儿。
家暂时是不能回了,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直对自己很好的周父周母。
而且这件事理应由周时聿解决。
夏日晚风徐徐吹来,我在两个大院中间站了会儿,手机却响起。
刚接通,就听对面一声惊呼:“窈窈,惊天大消息!你在哪儿呢,方不方便?”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点了支只烟,没什么兴致:“在家门口,什么消息?”
秋贝瑶又突然压低了声音:“苏穗音你还记得吧?就是想和你抢周时聿那个女的。”
闻言,我怔了怔。
我当然知道苏穗音,或者说,整个京圈都知道。
我喜欢周时聿被众人所知,是因为他们两人门当户对,实力相当,很多人都看好。
而苏穗音喜欢周时聿的事远近闻名,单纯是因为她追求的手段太疯狂、无下限。
想起这人曾经对周时聿的纠缠,我拧起眉:“她又干什么了?”
秋贝瑶将事情娓娓道来:“我在酒吧蹦迪的时候听见一个男的说,苏穗音不知道听谁说只要和周时聿睡一次,周时聿肯定娶她。”
“昨晚她就花钱找人在周时聿的茶里放了点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周时聿喝了之后人不知道去了哪,苏穗音没能得逞。”
“现在动手那人我已经抓到了,人证物证俱在,是你来处理,还是直接送去周家?”
我夹着烟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