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讨好做导游的初恋,妻子瞒着我带女儿去参加冒险深度游。
我接到任务前往原始森林救援,却发现被野兽残忍咬死的竟是我刚满六岁的女儿。
我打电话通知妻子女儿的死讯,刚和导游厮混完,衣衫不整的她却不屑一顾:
「那个死丫头不知道疯到哪里去了,要死让她死远一点,别烦我!」
后来我从森林里抱回了女儿残破的尸体,妻子却疯了。
1、
「卢队长,你来了!」现场的处置人员看见我远远地打了个招呼:「你快上去看看吧,是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被野兽叼到树上去了,位置刁钻,只有你能上去了。」
我心里一沉,很不好受。
我女儿今年也刚满六岁,将心比心,不知道这孩子的家属得多痛苦绝望。
站在树下,我抬头看了一眼,顿时被钉在了原地。
孩子的尸体从层层树叶中露出一只脚,脚上那双公主鞋......
竟然跟我买给女儿的一模一样。
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不安的恐慌在心底蔓延,我颤抖着嘴唇不断的告诉自己要保持理智。
不可能的,女儿和妻子一起去国外参加夏令营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深山老林里?
可能就是碰巧穿了同一款鞋罢了。
想到这,我长出了口气,定了定心神。
穿戴好设备,往树上爬去。
孩子尸体在距离地面近十米的粗壮树枝上,我一步步越往上爬,那种窒息感扑面而来就快要将我淹没。
明知道不可能是我女儿,可内心还是抑制不住地感到恐惧。
我心里着急,爬的速度越来越快。
终于,我攀上了那根树枝,看到了孩子尸体的全貌。
孩子穿着碎花裙。
脖子扭断了,脸背对着我看不清模样。
我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无法呼吸。
忽然,尸体手里紧紧握着的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当我看清那个东西后,瞬间整个人如遭雷击浑身一激灵。我双眼一黑,整个身体摇摇欲坠,差点掉下去。
那是一枚小小的功勋章。
我什么都可能认错,只有这枚功勋章不会认错。
这是我当年在地震中救出数十人,组织颁发给我的。
今年女儿过生日,说希望把这枚功勋章戴在身上,就像爸爸在身边陪着她。
我同意了,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这枚只属于我女儿的功勋章会在尸体的手里?!
为什么这个孩子会穿着跟女儿一样的公主鞋?
我双眼猩红,不解,愤怒,悲伤所有的情绪如同汹涌的浪潮将我浸泡在绝望中无法自拔。
「卢队!怎么样了?!」
下面有兄弟担心地催促。
在快要丧失理智的一瞬间,我清醒过来,颤抖着缓缓地朝女孩瘦小的尸体伸出手。
随着我的动作,女孩儿被野兽咬得坑坑洼洼的小脸终于映入了我的眼底。
在这个瞬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成为消防兵十年,我救了无数个被困群众,也看过无数次生离死别。
我从没想过,有一天我会在救援现场看到我的女儿......
我的夏夏现在应该开开心心地跟妈妈在国外参加夏令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女儿原本白净细嫩的小脸被野兽撕扯掉了一大块,脖子诡异地扭曲着,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我几乎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她该有多害怕、多无助、多疼......
我的心脏一阵剧痛,眼前一黑,急火攻心竟然猛地呕出了一口血来。
2、
树下跟我一起来的副队看见滴落的血,瞬间急了:「队长!队长,到底发生什么事?是不是树上有猛兽?!」
急火攻心,腥甜的血堵在喉头,让我说不出一句话。我的头上青筋凸出,脑子一片轰鸣声让我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我强撑着最后一丝心神,小心翼翼地把女儿残破的尸体抱进怀里。
然后顺着树干艰难的爬了下来。
在距离地面还有三米的时候,我胸口一阵剧痛,再也撑不住地摔到了地上。背部剧烈的疼痛却比不上我心底蔓延的痛苦。
周围的同事赶紧围上来,都吓坏了。
我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紧紧抱着怀里的女儿失声痛哭,发出绝望的哀嚎声。
滚烫的眼泪顺着我的眼角不停地滑落,我失控地嘶吼咆哮着,一遍又一遍打着自己耳光,我根本不敢去看女儿,我拿命去疼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不让我替她去死!
副队陈家兴跟了我十年,他似有所感地走到我身边,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队长......」
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疯了一样的摇着他的肩膀,眼底带着恳求的神色。
「家兴!你帮我叫救护车,你帮我叫医生!我求求你们,帮我救救她......」
「她还有救!她没死!」
「你摸摸,她还是温的!」
我的手不停地摩挲着女儿被血痂覆盖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小手,试图用自己的身体去温暖她,可是女儿的手还是僵硬地垂着,没有一丝生气。
渐渐地,我停下了。
我像是被一个巨大的锤子当头棒喝,眼前的事实逼着我去承认,去面对,去相信。
我倏地停下,像被抽掉了灵魂的躯干,眼底再也没有一分往日神采。我流着眼泪哽咽的开口,喉咙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生疼嘶哑:「家兴......」
家兴的眼泪汹涌而出,他难以置信的说着:「是、是......」
他叫不出那个名字。
我紧紧攥着他衣袖的手无力的垂落,像是最后的一丝希望跌入了尘埃里。
我的嗓子像是被谁攥住了,嘶哑、难听,却还是说出了那句让自己痛到几乎窒息的话。
「是我女儿......」
这一次,包括副队在内的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