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货船。
男人搅拌着油桶里的水泥,时而看向一旁的黎尔。
她在送资料的途中遭遇绑架,两人将她带到公海,准备杀害抛尸。
“谁派你们来的?竞争对手,还是……”
“看样子,想要你命的人不少。”
男人丢掉木棍走向她,“也是,黎家破产欠债上百亿,用你爸的一条命抵消哪里够?”
他拽起黎尔往油桶拖去。
“你们要钱是吗?!”
黎尔激动道,“我可以想办法!”
“想什么办法?让你的小男友给你凑?”
男人没有停手的意思,“雇主说了,只要你的命。”
他摁着黎尔的后脑勺压向水泥,她绷直身体以作抗争,趁着他喊同伴,猛地撞开男人。
碍于手脚被绑,黎尔很快又跌倒。
甲板发出“咚”的巨响。
倒地的黎尔隐约听见船板下方发出一声不满的咂嘴。
“啧。”
有人!
“救命啊——”
她朝着船舱大喊,绑匪抓住她的脚往后拖。
“别做梦了,这里除了我们……”
他没说完的话,因第四个人发出的脚步消音。
皮鞋踩在铁皮上发出异响。
在三人的目视中,魁梧的身影从负一层的船舱步步往上。
“怎么还有人?你踏马没检查?!”
黎尔狂喜。
“救……”
“吵到我睡觉,你们找死?”
他站在台阶出入口不再往前,掏出一支烟,寸头及冷厉的侧脸在火焰中一闪而过。
“混哪的?二对一还这么废。”
他吐出的烟圈迎风而散,沉声嫌弃,“和她一起死了算了。”
“操!”
绑匪被惹怒,挥着拳头冲过去。
不等他触及,男人一脚踢中他的腹部,让其腾空摔进海里。
“大哥!!”
另一名绑匪对着浪花大喊。
男人不疾不徐的稳步走近:“是自己跳,还是我送你上路?”
他夹着烟的手指被猩红点亮,右手小拇指戴着一枚鹰头戒指。
看清图案,绑匪小弟吓得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你……你是枭组织头目?”
他的声音跟着身体抖如筛糠,顺着眼前锃亮的皮鞋,他缓缓仰头,“传闻中,几年前独闯K国基地,一路杀到上位的大魔头……”
还没能看清他的脸,绑匪小弟两眼抹黑晕了过去。
“啧。”
男人冷眼踢开,以上位者的姿态俯视黎尔。
“你呢,喜欢哪种死法?”
他摸出一把匕首,指腹抵着刀尖把玩,刀面折射着月光。
“割颈动脉怎么样?”
他半蹲在她跟前,刀背抵至黎尔脖间。
“最多六分钟,你就能解脱。”
他正经的商讨,丝毫不像开玩笑。
“我……”
黎尔的心在狂跳,“我不想死。”
“我保证,今晚的事我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说。求求你,放过我……”
她仰头望他。
在她乞求的眼神下,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扬。
黎尔难以捉摸,直到她手脚的绳子被割断。
“谢……谢谢你……”
她本能反应往后退,与他拉开距离,没留意到男人的眼神一沉。
大浪随之而来。
黎尔一个踉跄险些摔下甲板,好在及时被人搂腰稳住身体。
视线中再次出现男人的脸。
寸头下的剑眉星目,散发着极致的凛冽。
她诧异他的再次出手相救,正要伸手去拉他的衣服,只见男人的唇角再次扬起。
笑意不达眼底。
“不客气。”
随着男人的回应,她腰间的手逐渐抽回。
黎尔跌进海里,瞬间被海水包围。
海水冰凉,浪涛汹涌。
黎尔几次游至海面,又被海浪反复覆没。
视线中,那抹高大的身影就屹立在甲板上一动不动,像是在欣赏她溺亡的全过程。
数次过后,黎尔逐渐无力。
身体被浪推向海底,眼前变得越来越黑。
彻底失去意识前。
她隐约看到海面有光闪烁而过。
醒来时,黎尔躺在床上。
她打量着陌生的房间。
木边雕花天花板,水晶吊灯尽显浮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香味,还有冲洗发出的水流声。
浅薄的意识告诉她不妙,可身体沉得不听使唤。
她掐着掌心,试图用疼痛唤醒更多意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水声消失,男人打开浴室门,裹着半身走出来。
“说。”
他接起电话,顺势拿起倒好的红酒。
“老大,她和绑匪的身份都查清楚了,雇佣他们的人是……”
电话那头的手下正在汇报,黎尔不知何时来到男人面前。
她的身体摇摇欲坠,脸颊泛红,双眸含着水光,直勾勾盯着他咽口水。
“……”男人饮酒的动作一顿。
皱眉看向反常的她。
黎尔的视线跟着空酒杯移动,又看向他被酒水浸湿的嘴唇。
她仿佛被另一股力量控制。
上前半步垫起脚,她勾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直到口腔漫进冰凉的液体,感到缓解的她餍足地吞咽,又渴望更多。
不够,还不够。
手机随两人一起摔向虎皮地毯,升高的气温和衣物成为碎片。
“知珩……”
意识涣散时,黎尔忍不住唤他。
男人的兴致在瞬间消散,又因虎皮条纹上的血痕受到刺激。
“时川。”
再次发力前,他掐着她的腰,一字一顿。
“记住,我叫周时川。”
……
这一夜,黎尔做着混乱的梦。
她又梦见爸爸跳楼身亡,她从海城名门千金沦落为老赖之女,众叛亲离,身边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
只剩她孑然一身。
再后来,有个人来到她身边,带给她久违的暖意。
“知珩……”
黎尔的身体贴向温暖处,直到男人坚硬的胸膛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倏地睁眼,她撞进一双幽深的黑瞳里。
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将她的记忆猛然拉到昨天晚上。
她本能后退,扯离的被子露出男人精壮的躯体。
耻辱感在瞬间冲向头顶。
愤怒淹没惧怕。
黎尔抬手就要打,却被男人一把握住举至头顶,另一只手也被他倾身压住。
他宽厚的身躯形成桎梏,将她困在身下。
“当我的话是耳旁风,来一遍还不够?”
他语气不善,黎尔更是气急败坏。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
“确定不是你先动的手?”
周时川勾着笑,眼神玩味地看着她。
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香味。
黎尔咬牙切齿:“卑鄙!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那多没意思。”
周时川挑眉,笑容加深,顽劣明晃晃写在脸上。
见她不说话,他舌尖轻轻顶腮:“怕了?”
“你真该死。”
“我也觉得。”
“……”
黎尔想杀他的心都有了。
“你要有那个能耐,我的命随时来取。”
周时川看穿她的心思,漫不经心的架着身体,从床头柜取出一支针剂。
“不过在那之前,我先送你一程。”
他将针尖扎进黎尔的脖颈,指腹推柄。
黎尔的眼神,伴随周时川的邪笑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