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触感从肌肤渗入内里,被捏得生疼时,姜妳才强压住心底翻涌的情绪,语气寡淡又冷清地扯着唇角,
“解释什么?当年我不是清清楚楚告诉你了吗,我从来就没爱过..唔——”
‘你’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傅砚璟攥着手腕摔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与他对视。
“傅砚璟,你发什么疯?”
姜妳抿紧唇瓣,手指蜷缩抵着男人胸膛,一双被水浸过的眼睛里染着几分错愕和恼火。
傅砚璟眸色阴沉,恶劣地勾唇,语调冰冷,“温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厌恶我呢。”
他压低身躯,缓缓逼近姜妳的耳廓,嗓音轻荡,“可怎么办呢,今晚没我的允许,你恐怕连包间门都出不去。”
姜妳背脊一僵,秀眉蹙起,“你什么意思?”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眼底却看不见一丝笑意,伸手摸上姜妳的脸,用指腹将她脸上的泪痕抹去。
姜妳偏头躲避。
傅砚璟拧眉,强势的捏着姜妳的下巴转回来,眼底漫上淡薄笑意,“很怕我?”
姜妳垂下眸,紧抿唇,一字不发。
怕吗?
她当然怕。
如今的她脏到连自己的唾弃,又怎么不怕玷污了他?
但一想到,今夜之后,二人便不会再见面了,姜妳也就没去解释,反而说,“傅总这样高高在上的地位,我这样的人会怕不是正常?毕竟您只要想,随时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弄死我。”
您?
还真是够疏离无情!
傅砚璟咬了咬后槽牙,目光阴鸷,“温小姐知道就好。”
“啊-”
傅砚璟突然把姜妳揽腰抱起,他顺势靠坐在沙发上,让姜妳分开腿坐在他腿上,面对面的姿势。
“你想干嘛!”姜妳心中警铃乍响,用力挣扎。
而这些反抗都被傅砚璟轻易压制。
男人哑着嗓音说,“陪我一晚,多少钱随你定,嗯?”
姜妳瞳孔一震,慌张,“你别开玩笑,我不卖...”
“王建答应你的条件,老子百倍给你。”傅砚璟凑近姜妳玉白的脖颈轻嗅,眼尾泛起红血丝。
姜妳眼眶湿润,摇头,“不是的,我跟王建...嘶--”
一口咬在凸起的锁骨上,男人神色冷冽的抬头,黑眸深处涌动几分薄怒,“再敢提其他男人的名字试试,看我会不会现在就要了你。”
姜妳被吓得噤了声,看出来傅砚璟真的生气了。
算了,不说也罢。就算她说是被人骗来的这里,恐怕他也不会信。
毕竟她当初就是因为钱离开的。
在他眼里,或许她就是一个物质到极致的女人,为了钱什么都干的出来。
是一个从头到尾都在玩弄他感情的坏女人。
傅砚璟的吻再次落下时,姜妳委屈地哭了,眼泪像是止不住,一滴一滴落在男人的脸上。
湿热的触感让傅砚璟的动作停了下来,好似落的不是泪,而是一根根刺他心脏的针,痛得喘不过气。
“求你,放了我。”姜妳带着哭腔的嗓音传出,“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
是恳求又是拿捏。
傅砚璟终是不舍得强迫她半分,妥协般轻叹,松开了圈在姜妳腰间的手,冰冷的道了句,“扫兴。”。
姜妳慌不迭起身,仓皇地说了句谢谢,就逃也似的朝门外走。
可刚迈出两步,胃突然一阵绞痛,且越来越痛,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本来她出门就忘记吃胃药,再加上刚刚还被王建灌了烈酒。
只是她没料到会痛得这么不合时宜。
脸色瞬间惨白,额头冷汗直冒。
强撑着身体往外走,连难捱的疼痛抽气声都尽量压低,就是不想让傅砚璟看见她病态的模样。
尽管如此,还是被傅砚璟察觉到了。在她疼得忍不住往前倒下时,腰被稳稳搂住,姜妳一下跌进傅砚璟的怀里。
熟悉的清冷木香萦绕在鼻息间。
“姜妳!”
看着姜妳眉头紧皱,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傅砚璟慌了神,双手发颤地将人打横抱出酒吧。
三年了,这个女人依旧能轻易调动他的所有情绪。
这次的胃痛比以往都要严重,姜妳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任由傅砚璟抱上车。
姜妳听见傅砚璟带着急切的语气喊她的名字,恍惚间,好似又回到两人初见的时候。
那时她高三,刚转来新的学校。
因为长得好看,被一个混混学生看上,但姜妳只想学习,便拒绝了他的告白。
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殊不然,她因此遭到了全班同学的孤立。
一开始也只是简单的孤立。
突然有一天姜妳被几个女生围在巷子角落,扯着她的头发,警告她别特么勾引禹城,也就是那个混混。
“我没有勾引!”姜妳倔强的直视那女生的眼睛。
“呵,别以为我不在这所学校我就不知道你做的贱事!”那女生一巴掌扇在姜妳脸上,“你约禹城去开房了对吧,还写情书,你贱不贱,啊?禹城是我的,你想抢我让你生不如死!”
之后,姜妳便遭受了人生第一次的校园欺凌,被打被踢,甚至还要撕她的衣服拍照。
姜妳只能无助的哭着,求有人来救她,手死死护住自己的衣服。
刺啦——
衣服被撕开,同时撕裂的还有姜妳的自尊。在她以为自己彻底没救时,一道光照了进来,接踵而来的是一道凌厉的男声。
“我已经报警了,你们还不滚吗。”傅砚璟打着手电,目光森冷的看着为首的女生。
听见报警,几个人立马怂了,慌不择路的绕道跑了。
那晚,傅砚璟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也如今日般喊她的名字,姜妳借着灯光看清了傅砚璟的五官,也就那一眼,她便动了心。
傅砚璟身上清冷的木质香似乎有魔力,很快就让她安定下来。
当时的傅砚璟是全校断层第一,姜妳之后的每次见面,都是傅砚璟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样子。
那时的她本就配不上如此优秀的傅砚璟,而如今,她更是彻彻底底的配不上傅砚璟了。
傅砚璟的车一路跟着回到了姜妳的住所附近。
这场雨来得快且凶猛,也停得很迅速。
姜妳付完钱下车,回家还要走过一小段没有路灯的小巷,而姜妳却像是习惯了,连手机灯都没开,独自一人走进黑暗。
傅砚璟拧着眉看见那抹瘦小的身影一步一步,最终消失在楼梯口,心也跟着沉闷起来。
当初那个一停电就要钻进他怀里的姑娘,现在却对黑暗习以为常,这其中吃的苦,他不敢想。
不是说找到能给她过好日子的人了吗,为什么却过得这么难?
“姜妳居然住这,也太苦了点吧。”对于从小就没吃过一点苦头的周丞来说,这简直就是贫民窟,“连个灯都没有。”
说着扭过头看向傅砚璟,只见他已经拿起手机拨通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了,恭敬地问候了一声,傅总。
傅砚璟视线落在亮起暖黄灯光的窗户,声音清冷地说了个地址,并让他们匿名的形式,以最短的时间把每条巷子装上路灯。
“匿名?”周丞意有所指地调笑说,“做好事不留名可得不到好处哦~”
下一秒,不出意外地得到了傅砚璟冰冷一瞥。
周丞为了不被丢下车,自觉闭上嘴,“好好好,我不说行了吧。”
傅砚璟所做的一切都没想过会有回报,他只是看见姜妳受苦了,他就忍不住要让她好过一点。
又沉默的看了看姜妳那狭小的阳台,正准备启动车子,眸光却被什么东西吸引,微微眯了眯,若有所思地捏紧手机。
一些克制在心底的情绪好像有了突破点。
而楼上的姜妳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一脸愁容的看着手机。
很快陆良哲就给她发了一串号码,是刘海龙的。
“姜妳,你实在没机会跟他当面聊的话,不妨打个电话给他,这是我托人要的他的私人号。”
姜妳拿起手机,看了眼熟睡的母亲,轻手轻脚的出阳台,语音回了陆良哲的消息。
随意往下一瞥,就看见一辆黑车正巧拐出弯道。
姜妳秀眉微蹙,车子似曾相识,像是傅砚璟那天晚上开的那辆。可转头她又自嘲一笑,真是疯了,傅砚璟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自己家附近。
之后姜妳在阳台吹了会儿风,眼睛不再酸涩才回去睡觉。
*
星辰慈善晚宴现场。
姜妳身穿长款黑色晚礼服走进来,在熙攘的人群中艰难的找到刘海龙。
中午时分,姜妳给刘海龙打了电话,本来她已经做好被无情挂断的准备,没成想,刘海龙想邀请她参加晚上的慈善晚宴,语气丝毫不容她拒绝。
姜妳心底涌上一丝说不清的不安,但犹豫几秒还是同意了,至少这是个谈话的机会。
刘海龙端着酒杯朝她招手,虽然穿着一身正经的西装,可气质却给姜妳一种不适感。
姜妳面上扯出一抹礼貌性的微笑,落落大方的走过去。
“刘总,这位是?”刘海龙面前的许庆神色冒昧的一边上下打量姜妳,一边笑着问。
“您好,我是姜妳,是..刘总的..”
“她是我找到女伴。”
在姜妳卡顿之际,刘海龙手就要往她腰上摸。
姜妳赶紧从一旁拿起酒杯要去敬许庆,才得以避开他的咸猪手。
“姜小姐可真是漂亮啊,哈哈哈哈。”许庆笑眯眯的跟姜妳碰了杯。
姜妳也喝了一口,压下心口的恶心感。
这时刘海龙语气莫名,笑里藏刀一般,笑道“怎么样许总,咱们刚刚谈的项目价格很值吧?”
甚至着重强调了项目二字。
姜妳一心只想着等会怎么开口骨髓的事,便没听出刘海龙话里有什么不对劲。
很快,刘海龙就把她带到了少有人经过的角落,手端着红酒,语气直白,“你想要救弟弟,我可以帮忙,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姜妳当即眼睛一亮,“您说。”
刘海龙神色赤裸得盯着姜妳,姜妳顿时提防起来,就听到他说,“很简单,陪老子和许总好好玩玩~”
姜妳面色煞白,握着包带的手紧了紧,“不知刘总的玩是....”
“都是成年人了,姜小姐不能不懂啊。”刘海龙说着就一把揽住姜妳的腰,油腻的笑着。
应激反应下,姜妳猛地挣扎起来,红酒不小心全倒在了她的身上。
“刘总请你自重!”
“你在老子这装什么纯情,我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既然有求于我,就别特么在这欲擒故纵。”刘海龙被她惹得不耐烦起来,话语间全是对姜妳的轻蔑。
姜妳眼见着两个黑衣男走上来,心底的绝望愈发放大,甚至眼前像是出现了幻觉,脑海不断闪过那晚的肮脏。
恐惧包裹着她,连救命也喊得有气无力。
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就在她快撑不住时,耳边隐约听到了傅砚璟的声音。
虚虚实实,却出奇的让她心安。
“什么时候调戏女人成了一种优越了?刘总。”男人的声音阴沉,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修罗,一字一句都带着极强的杀气,刘海龙当下就惶恐到极点。
怂里怂气赔笑地说,“傅总不在前厅参加拍卖会,是专门进来找刘某的吗?”
傅砚璟眼底暗了暗,充满鄙夷,“你也配?”
刘海龙瞬间难堪不已,接着就听到傅砚璟又说,“姜妳留下,然后带着你的人滚。”
嗓音凉薄冰冷,不容商量。
刘海龙后背一阵生寒,他就一小公司总裁,借他十个胆都未必敢跟傅砚璟较量,这次也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恶气,夹着尾巴赶紧滚蛋。
离开前还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姜妳,这女人什么时候勾搭上傅砚璟这号大人物了!?
直到身前披来一件西装外套,姜妳才慢慢在恐惧中回过神来,但丝毫没有劫后余生之感,因为傅砚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眼神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冷漠阴鸷,但她还是连再抬头的勇气都无。
有一次让她看见了自己这么窘迫的时候,她捏紧手指,弱弱的说,“谢谢傅总。”
傅砚璟居高临下的站在姜妳身前,看着她被红酒沾湿的发鬓,怒火隐隐爆发。
曾经多么依赖他的姜妳,现在却宁愿找一个又一个的杂碎帮忙,也不愿找他。
他是什么令人可怕的魔鬼吗!
“姜妳。”傅砚璟脸色沉下来,往前逼近一步,声音里透着明显的不悦,“我特么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这辈子让你这么折磨!”
以为对方是因为见到自己影响了心情,她赶忙解释。
“不是的..”姜妳猛然抬头,一双通红眼睛看向傅砚璟,“对不起,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你,不过你放心,以后我见到你都会识相的躲远点,不会碍你的——”。
“姜妳!”
傅砚璟心被割一样疼,眸若寒冰,一手攥住姜妳纤细的手腕,“你再给我说一个字试试看。”
未给姜妳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人打横抱起走进私人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