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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轻许是我的家庭煮夫。
他劝我省钱,并告诉我:“存够了一百万,我们就结婚。”
为了我和他的未来,我逼着自己省吃俭用,一天打三份工。
存够一百万的那一天,我提出了结婚。
段轻许却说:“涔涔,我有结婚恐惧症,能不能再给我一段时间?”
可到头来我却发现,他拿着我赚的钱在外肆意挥霍,包养他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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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点准时下班后,我骑上小电驴去送外卖。
手机上,段轻许关心的信息发送了过来:“涔涔上班辛苦了,你今天什么时候回?”
我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回复:“轻许,今晚我会晚点回家,你早点休息。”
段轻许回复我一个亲亲的表情包,接着道:“涔涔,我会一直在家等你的。”
我收起手机,只觉得自己疲惫的身躯又充满了干劲。
路上,接到了送餐去酒店的一个单子。
外卖单上,一行黑字在我的眼前放大:“麻烦外卖小哥送餐时顺便在楼下便利店买一盒最大号的安全套,不干就给差评。”
看完,我的心中满是无语。
可如果顾客给了我差评,今天这一晚上,我全都白干了。
我只好忍气吞声地去便利店买安全套。
在酒店楼下找了半天,终于在离酒店五百米开外的便利店里买到了安全套。
送餐时间即将截止,我风驰电挚赶去送餐,却迎面和一个男人相撞。
我被撞倒在地,疼得直抽气。
男人气恼地低低骂了一声:“你眼瞎啊,会不会看路!”
声音出来的那一刻,我的身子顿时僵住了。
这个声音,和我的男朋友段轻许实在太像了。
可段轻许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我下意识地抬眼仔细打量着他。
男人身披一件大牌黑色外套,戴着遮住面容的口罩,黑色的帽子将一双眼睛遮得严严实实。
他嫌弃地拍打着自己衣服,看也没看我一眼,脚步匆匆地离开。
我的目光紧盯着他离开的背影。
声音像,背影也像。
我摸了摸额头,苦笑一声,怀疑自己是不是今天忙昏了头,看谁都像我心心念念的男朋友。
巧合的是,男人进入的那间房,也是我的送餐地点。
我敲了房门,过了半响,一个妆容妖艳的女人怒气冲冲地打开房门:“谁呀?没事敲什么门呀!劲坏别人的好事。”
我别过眼,不去看女人唇角斑驳的吻痕,递上外卖:“你的外卖到了。”
女人粗鲁地扯过外卖,凶巴巴地瞪眼:“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晚才送来?我要给你差评!”
我恼怒地抬眼:“还不是为了给你买......那东西浪费了时间,而且我也没超时。”
女人翻了一个白眼,用力地把门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关上。
我错愕地呆滞几秒,反应过来后,气愤地敲着门板:“你安全套的钱还没给!”
屋内迟迟没有反响。
我不死心,一次又一次地敲着门。
门板被猛地拉开,露出女人那张烦躁难耐的脸。
她抬高下巴,露出鄙夷的神色,随手把钱甩在我的身上:“穷鬼,拿去!”
她目光无人的态度,将我惊呆在原地,我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她却捂着嘴嗤笑一声,转头笑道:“轻许哥哥,现在的外卖员一个个嗜钱如命,为了区区几块钱就能豁出脸面去,差评,我一定要给她差评!”
一声“轻许”,像是一桶冰水将我从头淋到了脚。
真巧,我的男朋友名字也叫轻许。
我不受控制地将视线投入屋内。
透过不大不小的缝隙,我看见男人摘下口罩后的侧脸,像极了我那温柔体贴的男朋友段轻许。
我的心咯噔一跳,重重地落了下去。
女人的视线在我的身上来回徘徊,眼中一亮,微微勾起嘴角:“你长得还不赖嘛!”
她用手指了指门内,做出一副邀请的姿态:“来不来?这位哥哥手头可宽松了,让他玩得开心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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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一瞬间,我就意识到了屋内即将发生一场怎样肮脏的交易。
胃酸在胃里排山倒海,恶心感涌了上来。
女人还在笑道:“怎么样?这钱可比你送外卖来得容易。”
我死死地掐住手心,刺痛拉扯着我的神经。
身子像是僵成了一尊雕塑,动弹不得,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屋内。
狭小的缝隙,我看不见段轻许走动的身影,但他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宝贝,我洗完澡了,你快来。”
女人嫣然一笑:“轻许哥哥,我来了。”
门再一次在我的面前用力闭合。
然后是令人作呕的男女缠绵声隐隐约约传进了耳畔。
我定在原地,恍不过神。
等我喘过气来时,泪珠止不住地从我的脸上淌下。
我转身疯一样地赶回家中。
侥幸地想着,也许是我看错了?也许那个男人只是和段轻许长得有几分相似罢了。
趔趄撞开门,我喘着气大喊:“段轻许!”
屋子里空荡荡的,找不到他的身影。
我的脑子一瞬间嗡嗡作响,什么都思考不了。
我呆呆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神情木然。
晚上9点半,家门被段轻许推开。
他抬眼,对上我明晃晃的视线,愣了一瞬,脸上露出和往常一样温柔的笑容:“涔涔,你回来啦!”
我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
和今天在酒店看到的那个男人完全不一样。
酒店的那个男人,全身上下都是最新款的奢侈品,乍一眼看上去就像个有钱人。
而我的男朋友段轻许,他身上的浅色外套是我前年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比较平价的牌子,款式早已经过时,但他一直穿到现在舍不得换。
他身上的上衣、长裤也是最普通的大众款式,不过段轻许是个衣架子,普通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硬是比普通人要更加养眼。
这样的他,和酒店的那个男人全然不同,截然相反,判若两人。
见我默不作声的模样,段轻许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小心翼翼地试探:“涔涔,你怎么了?”
我掐住手心,努力装出平时的模样。
可声音一出口,就带上了委屈的泣音:“段轻许,你去哪了?你不是说会一直在家里等着我吗?”
段轻许几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提起手中的购物袋轻笑一声:“涔涔,家里没菜了,我去买点菜,你不是说明天想吃我做的千层饼吗?”
毫无破绽的理由,我憋屈地咬住唇。
张了张口,却怎么也没办法把自己压在心底的疑惑说出口。
段轻许上前柔声哄我:“涔涔,你今天怎么了?不是说要加班到10点才回来的吗?”
忍了一肚子的气,我脱口而出的反问带着些不满:“你不希望我早点回来陪你吗?”
段轻许神色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又很快恢复平日里哄我的模样:“怎么会?我当然想和涔涔在一起。”
他贴近我,声音情意绵绵:“但是涔涔,赚钱也是很重要的事情,不是说好了吗?等存够一百万,我们就结婚。”
一股高档酒店沐浴露的味道从段轻许的身上传到我的鼻尖。
脑海中闪出酒店里他和妖艳女人亲密缠绵的画面,恶心感再一次涌了上来。
下意识的,我情绪激动地推开了他。
段轻许神情错愕地看着我。
我咬了咬舌尖,努力让情绪平定下来:“抱歉,轻许,我今天加班好累,我想回房休息了。”
遮掩住自己的失态,我转身步履匆匆地回到房间。
房门闭合的那一刻,我冲进主卧的卫生间吐了个昏天暗地。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