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贩卖机总是有问题。
大热的天，我应了秦笙的要求来医院帮她走一遭。
走到医院又热有渴，等排完队拿完报告。
喉咙更是渴的冒烟，
只想快点来杯冰冰凉凉的冷饮，
偏偏贩卖机出了问题，
冰红茶卡在中间不上不下，
任凭我只能瞪着眼睛望梅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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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手给自己扇着风，
一边试图摇晃贩卖机把饮料摇出来。
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轻轻搭在我的手上，
记忆中久违了的熟悉触感瞬间让我冒出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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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听说他被调来南城第一医院任职，
但我总觉得医院那么大，我又来的妇产科，
没这么背会遇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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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大概偏爱这种「久别重逢」的戏码。
「姜淼淼。」
他的声音如记忆那般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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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起头，身后的人穿着齐整的白大褂，
带着医用口罩，大半张脸被隐藏在后面。
可是我对他太熟悉了。
只是那双琥珀色含着泉水般的双眸，
就足以让我将他认出。
我那风光霁月的前男友，
「……江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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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朝我颔首，却又突然蹙眉，
「你怎么在医院，身体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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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瞬间把手上的产检报告单藏到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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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江盛素来眼尖，
一眼便看到那显眼的 b 超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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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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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可以解释清楚，
可是一个身影的出现止住了我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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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医生，你怎么还不过来，我等你好久。」
来人是一个穿着宽松粉色 T 恤的女人，
长发乌黑及腰，带着墨镜都挡不住她较好的容颜，
与江盛站在一起十分吸睛。
可最显眼的，还是她那明显隆起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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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们两人举止亲密，
我瞬间明白了江盛一个心外科的医生怎么会出现在妇产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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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没有想到，时隔多年，
江盛的喜好居然还是一成不变。
看到面前这个女人，
又让我想起当年追求江盛他拒绝我时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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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的理想型是长头发的温柔女生。」
我摸了摸自己齐肩的短发，
当时还以为那是他为了拒绝我故意往我的相反面说，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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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一个老同学。」江盛似乎没打算向那个女人介绍我，不过也是，在现任面前介绍前任，
想想都尴尬。
「你先过去，我一会就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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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虽然好奇地打量着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点点头就先进了检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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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淼淼，你怀孕了？」
江盛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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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出一股莫名的攀比，
无论是这燥热的天气，还是这烦人的贩卖机，
亦或是这场意料之外的重逢，
都让我满身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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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怎样！」
我挺起了肚子，试图让我的话变得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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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摩挲着拇指指腹，这是他烦躁时的小动作。
「几个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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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下被问住。
想到孕检单上的数字，不假思索地回答：「30 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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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一出口就发现逻辑上的漏洞，我默默收回了努力挺起的肚子，
幸好今天穿的是很宽松的裙子，
江盛应该……看不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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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突然笑了，他逼近我，将我困在贩卖机之间。
背后的贩卖机贴在皮肤上，
有沁人的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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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江盛的目光却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摘下口罩，
我看到他微粉的唇瓣，
还有那唇角下曾被我吻舔过数次的小小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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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看着我，突然笑了：「姜淼淼，你好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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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我以为他要吻我。
我紧盯着他，
身后传来哐当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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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盛不知道在贩卖机上操作了什么，
原本卡在货架上的冰红茶居然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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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开半步，弯腰将我的冰红茶拾起来递给了我。
接过来的瞬间，两人的手指有片刻的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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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要当妈妈的人，遇到事情能不能别老用蛮劲了。」
江盛开口说着，我沉浸在我刚刚摇晃贩卖机的举动居然尽收江盛眼里的羞耻，一时没听出他话语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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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有空请你吃饭哈。」
拿起冰红茶都没空喝上一口，
我捂着脸落荒而逃。
直到跑去很远，都能感觉到江盛的目光久久地落在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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