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眼刀甩过去,说话的男人瞬间噤声,脸上吓出一层冷汗。
男人们不敢再打量她,纷纷散开,只留女伴在附近伺机套近乎。
于泽端起一杯香槟递给她,“带你走一圈,让他们认认人。”
余晚晚接过酒杯,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那根验孕棒。
她犹豫两秒,还是端着酒杯跟于泽走进人群。
他心情愉悦,把余晚晚当宝贝一样搂在身前。
“哟,新鲜。”一个全身奢侈品的女人看向余晚晚,“这就是你说的小情人?”
她挑着眉,目光不友善。
于泽揽着余晚晚的腰,语气混不吝的,“啧,什么小情人,我女朋友,余晚晚。”
余晚晚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你好。”
女人面露不屑,看向于泽,“于大少,玩归玩闹归闹,别把捞女当了宝。”
她说完利索地转身就走,余晚晚看着她的背影,莫名觉得好笑。
于泽看她在发呆,捏了捏她的脸蛋,“赵楠,跟我从小玩到大,她这人脾气不好。”
脾气不好还是爱而不得,余晚晚这只大妖一眼就能看穿。
“那就是青梅竹马呗?”她故意调侃,手下意识的捏住于泽的袖口,“她刚才说我是捞女?”
她精心设计每一个动作,看起来很依赖于泽又不会刻意纠缠。
于泽勾住她的下巴,目光赤裸地盯着她,“青梅竹马个屁,你他么才是小爷的菜,我恨不得你使劲捞我。”
余晚晚红了半边脸,于泽满意的勾了勾唇。
赵楠其实看的挺准,她确实是个“捞女”,如果她不捞,可能在七年前,就已经被莫家人沉海了。
她调整好表情,正要回应于泽两句。
恍惚间,猛然扫到旋转楼梯上站着的熟悉人影,他表情戏谑,眼底都是阴沉。
他手里把玩着手机,一步一步往楼梯下走。
余晚晚突然僵在那,她迅速转身,“于泽,我去趟洗手间。”
于泽添了几分醉意,他微微歪头,“用我陪吗?”
“不用。”她快速回答,把抿了几口的香槟随手放在侍者端着的盘子里。
不知是不是因为酒精的刺激,她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想吐。
她加快步子走进洗手间。
那股冲动再也忍不住,几声干呕之后,她手撑在台子上,看着镜子里略有些苍白的脸。
她拿出手包里的手机,莫云澍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在哪
他向来冷淡,连标点符号都不愿意多打一个。
直觉告诉她,发信息的时候,莫云澍一定看着她和于泽搂在一起。
她拧紧了眉头,静静的盯着镜子发呆。
莫云澍不应该在这里,他应该和未婚妻在哪个风景优美的小岛上度假,顺便培养感情。
刚才她只是猛然一扫,也许是长得像,看错了也说不定。
不可能。
她跟莫云澍认识十五年了。
一个月多前,她还跟他从床上滚到地毯上,又从地毯上翻到浴缸里。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她搞得两天下不了地。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所以,他就算化成灰,她都不能认错。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断她的思绪,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于泽。
“宝贝,怎么去这么久?”
“补个妆。”她回。
她看着镜子扯了扯唇,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有什么可怕的。
她拿出化妆盒补了妆,起身走出卫生间。
不远处,于泽和莫云澍正在聊天。
余晚晚犹豫了几秒,硬着头皮走过去。
于泽看着莫云澍:“你不是在国外度假,怎么突然来了?”
“给于少庆功,什么事能比这事重要。”莫云澍似笑非笑,“听说你今天带了新欢?换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于泽嗤嗤笑了两声,端着酒杯跟莫云澍碰杯,“别他么开老子玩笑,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这么多年的和尚,一开荤就直接来个大的。”
莫云澍短促地轻笑一声,他单手插兜,远远打量走过来的余晚晚。
她今天穿了一条黑色齐膝礼服裙,身材凹凸有致,妆化的很淡,头发柔顺的披下来,带着懵懂的清纯感。
看起来纯欲交织。
他勾了勾唇,“你不也给我来了个大的。”
“滚蛋,你突然订婚,我这是正经恋爱,到底谁给谁大的?”
于泽说着拉住余晚晚的手往身前带了带,“晚晚,这位是莫云澍,北城莫少,听过没?”
余晚晚强迫自己镇定,表情疏离的回握住于泽的手。
莫云澍不动声色瞥了一眼他们交握的双手,脸上的笑意被戏谑和冷漠代替。
“没听过我,不应该啊。”
他边说边划开手机看了一眼,“怎么不回消息呢?”
他动作流畅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聊天记录翻出来怼她脸上。
余晚晚心脏漏跳了一拍。
她八岁来到莫家,那时候他十六岁。
她十八岁跟了他,如今她二十五岁,他三十三岁。
七年时间,她讨好他顺从他,他帮她挡掉一些麻烦。
她太熟悉他这个表情,那种隐忍于平静冰山下的暗流涌动。
于泽笑问:“谁敢不回你的消息?”
莫云澍收了手机,“家里人,余小姐不知道北城莫家吗?”
余晚晚咬咬牙,语气却柔顺,“当然知道,毕竟莫少订婚的消息铺天盖地的,不过我这两年都在南州,所以……”
“打算什么时候回北城?”莫云澍打断她。
余晚晚抿唇,这话是问她,他却没看她。
于泽自顾自接过话茬,“最近没有去北城的计划,对了,订婚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莫云澍扫过余晚晚,语气不咸不淡。
旁边几个公子哥凑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于泽放酒杯的间隙,余晚晚凑近他,“于泽,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了。”
于泽看她一眼,“我送你。”
“不用,毕竟是给你接风庆功,你走了不好,有司机呢。”余晚晚拒绝。
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的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于泽没有理会她的拒绝,直接拉着她往宴厅外走。
背后,一道凌厉的目光一直跟着余晚晚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
……
南州夜晚。
迈巴赫从车流里穿过,城市夜景霓虹闪烁。
余晚晚盯着车窗外连成线的光影。
她从没听莫云澍提过于泽,但她想过他和于泽可能认识。
莫云澍这几年逐渐接手了莫家的生意,又和北城沈氏集团的独女沈冰研订了婚。
他和于泽认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莫云澍这个人性格冷清,单纯的生意伙伴很难跟他走的亲近,从于泽打趣他的状态来看,他们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她跟于泽确认关系还不久,所以没有跟他说过她跟莫家的关系,偏偏这个关系是她的七寸。
余晚晚手不自觉绞在一起。
车厢内黑沉沉的,于泽突然把她搂过来,“啊。”她一下没反应过来,嘴里逸出一声轻呼。
于泽嘴唇立马封了上去。
余晚晚脑子里警铃大作,在莫云澍身边七年锻炼,她太知道应该怎么回应才能得到好处。
她贝齿轻启,声调微喘。
偏偏手在他胸前用力挡着。
深吻过后,于泽离开她的嘴唇,语气喑哑,“怎么了?”
“你青梅竹马说我是捞女,那你是什么?”余晚晚手捧住于泽的脸,微垂眉眼看着他。
路灯的光一道道划入车内,印在于泽半边脸上,他勾唇嗤笑,“我是什么,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他把她的裙子往上提,一只手从她的裙摆一路往上探,一只手握住她纤细的腰肢。
原本她是不排斥跟于泽有亲密接触的。
但是一想到莫云澍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她就有些发怵。
她摁住他一只手,“于泽,我跟你在一起不是为钱。”
她钓于泽这一个月,他送的东西她包装都没拆,给的黑金卡也没动过。
他提过多次让她搬去他的别墅,她也仍旧住在自己租的小公寓里。
她在于泽这走的是纯爱路线。
于泽一下一下揉捏她的腰,“你就算为了钱,我也愿意。”
他说完,不由分说又抬头吻上余晚晚的唇。
他边吻她边抬手解腰带。
余晚晚已经明显感觉到他情欲几乎达到了顶点。
,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
于泽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低骂了一声,掏出来看了眼来电显示。
“我千里迢迢给你接风庆功,你跑了?”
是莫云澍的声音。
于泽原本烦躁的表情瞬间挂上笑,“女朋友不舒服,送她回去,你们先玩,我一会就回去。”
他们又闲扯了几句。
于泽挂了电话,司机恰好停车。
“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她说。
于泽看了一眼手机,“你先上去,我去给你打包点夜宵。”
他不是去买夜宵,大概率是去买套子,有的事点明了会失去感觉。
不过余晚晚已经想好了对策,她点点头往公寓里走。
电梯一层层向上,她看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跳跃,1,2,3……
某种程度上来说,莫云澍是
她妈妈杨文静是
在莫家人面前,她叫他一声在床上,她直呼他大名莫云澍。
他疯狂地要她的身体,她从他那要钱要存在感。
她俩的关系多少有点畸形。
不过,整个莫家,又有几个正常人。
所有人都疯的情况下,正常人才会被当成疯子。
她抿了抿唇,走出电梯。
她现在住的公寓面积不大,只有两间房,其中一间用来放于泽送她的奢侈品,另一间是她的卧室。
打开门,她伸手摁灯的动作一顿。
黑暗中,客厅沙发上端坐着一个人,指尖夹着的烟头明明暗暗。
莫云澍捏着烟吸了一口,“还以为你不回这儿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余晚晚却觉得耳边一声惊雷,全身血液瞬间倒流。
黑暗中,她攥紧了拳头然后又松开。
她打开灯,故作镇定的低头换鞋。
“这是我家,我不回这儿去哪儿。你怎么来了?”
莫云澍低头淡笑:“什么时候,我来还得问一个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清楚?”
“我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她回。
莫云澍弹了弹烟灰,语气平淡,“什么时候?”
“你去国外订婚的时候。”她站在门口没动。
他点点头,想把烟撵灭,又想到她家没有烟灰缸,就把烟头随手摁在今天于泽送她的爱马仕挎包上。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我同意了吗?”
她往后退了两步,“你为什么不同意,不是早就对我腻了?”
莫云澍冷笑一声,“还生气呢?”
莫云澍和沈冰研订婚的消息沸沸扬扬传了半年多,真真假假,她不问,他也不说。
他们这种关系,她也没资格问。
所以,她很久之前就在给自己找退路,只不过,一个月之前才锁定于泽。
那天,莫云澍来找她,他关了手机,全身心投入跟她翻滚,在这种事上他极少讨好她,那天他却破天荒地用尽了力气让她快乐。
事后,她腿软的下不来床。
他就抱着她去浴室洗澡,给她喂饭,晚上搂着她睡觉。
两天昏天暗地之后,他手机开机,漫天的消息和电话涌进来,她才知道他真的要订婚了。
“订婚后,我会出国度假一段时间。”他面无表情的单手系衬衣袖扣。
她坐在床边,丝质睡裙一边吊带垂落下来,露出大片嫩白的肌肤。
她哑着嗓子问他,“我怎么办?”
七年,他总归会给她一个妥善的安排吧。
“你不腻吗?”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不仅腻了,还把她卖了。
余晚晚冷笑一声,“不生气,你有未婚妻,我也有下一春。”
“他不行。”莫云澍眼睛冷下来。
余晚晚猛然抬头,“他不行?那你想让我怎么办,一边做你的妹妹,一边做你见不得人的情妇?”
她红着眼,紧紧咬着唇,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
莫云澍认真的看着她,突然低头哑笑一声,“在我面前就别演了,豹子当不了家猫。”
“我们的关系,开始是你主动的,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想清楚。”
确实,在莫云澍面前,她余晚晚是豹子,有仇必报,手段狠绝。
余晚晚抿了抿唇,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你想怎么样?”
“跟他分手。”
余晚晚目光逼紧他,“如果我不呢?你要告诉于泽,我是莫家的家丑,还是告诉他,我在你床上滚了七年?”
莫云澍盯着她咬紧了牙,他想从兜里掏烟,却掏了个空。
余晚晚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的变化,她放低了姿态。
“莫云澍,我们在一起七年,现在你要订婚了,你一定不希望沈冰研知道你和我的事。”
她顿了顿。
“于泽马上就上来了,你快走吧,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
莫云澍盯着她的眼睛,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他一把把她捞起来放在玄关边的桌子上,他胳膊撑在她身侧。
“喜欢他?”他问。
“喜欢。”
“你知道于家什么情况吗?”
“我不在乎。”
“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余晚晚身体绷紧,两个人一来一往剑拔弩张。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余晚晚把已经滚到舌尖上的“全部”硬生生咽回去。
“不开门吗?”莫云澍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敲门声变得急促,余晚晚手机铃声响起,不用想也知道是于泽打来的。
她不能让他等太久。
她皱了皱眉,“莫云澍,过了今天,我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