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相遇,他的心声
纪家那位爷,身处至高位置,在生意场中沉浮多年,早已老于世故,是个不择手段、薄情寡义的商人。
可于她,他说,“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或大或小,我都不曾后悔。”
“可我什么都没有力你做过。”
男人眉眼多了几分温柔,向她娓娓道来:“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我为你做的一切,是单向的,是无条件的,是不需要你用任何回报和结果来交换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依然是,永远都会是。”
那次音乐会上,司念曾经问过他,后不后悔为她所做的一切,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身旁的男人就是家喻户晓的金融巨擘纪先生。
他说:“为你做的每一件事,或大或小,我都不曾后悔。”
“可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
男人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眉眼多了几分柔软,向她娓娓道来:“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司念,我做的一切,是单向的,是无条件的,是不需要你用任何回报和结果来交换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依然是,永远都会是。”
十二月。
正值凛冽的寒冬,伴有呼啸肆虐的暴雪,漫天清雪纷飞,路为冰漫。
滴水成冰,寒凉刺骨。
天与地似乎都要在这场数十年难遇一次的恶劣天气中凝固起来,纪晏深在边境,因为暴雪车困在了蛮荒。
那一天,他遭到了越狱的暴徒劫持。
染了满手的血。
平息之后,漫步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纪晏深伸出手,有大片大片的雪花跌落在他的掌心。
垂眸,静静地看去。
与纯洁的雪花相比,他掌心那鲜红的血,有些过于刺目。
于是,他亲眼看到,那纯洁的雪立刻土崩瓦解,溶于阴暗的红,变得冷漠悍戾,愈发凶横残忍,在如此酷寒时节,刹那间将他身体内滚烫的血液残酷无情的冰封住。
他转过身。
天地似乎被这狂风撕扯着混沌在了一起。
冷意在体内迅速得扩散,最后侵入了他的骨髓,实在痛苦不堪,又狼狈至极,浑身的力气也如同被抽丝剥茧。
他倒在了在雪地里。
抬头望天的时候。
有雪花轻抚着他的睫毛。
或许至少,天空中洋洋洒洒的雪还是洁白澄净的,还是一尘不染的。
不知何时。
有个小女孩儿冒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跪在雪地里,扒开他身上的雪,她用手轻轻拍了拍他脸上厚厚的雪,捧着他的脸。
她在他耳畔慌张地唤他一声叔叔。
纪晏深缓缓睁开眼睛。
此刻的他应该有万状狼狈吧,或者面目全非?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筋疲力尽了,累得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要了,只想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安静地仰视着这个孩子。
那就是他第一次见到念念朝如明露的眸。
第一次见到如此皎洁又高贵的月。
她的眸中洒了清辉的月光,灿灿明亮,轻柔温暖,仿佛所有的黑暗与恐惧都在那一瞬间被点燃,而后消失殆尽。
道不清的一种感觉。
与她对视的时候,就好像被某种东西侵袭了心脏。
他那被寒风冰封住的一潭死水的心,似乎就在那一刻溶解喧哗起来。
四肢的力气渐渐恢复,仿若一株生长在阴暗角落里的玫瑰花,终于在某一天窥见了月亮对它怜悯的眸光。
又有呼啸而来的狂风,残卷着大片大片的雪,吹打着司念的脸,让她看起来愈发苍白。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凝望着那一弯纯净的月亮,很久之后,他才活动了下僵硬的身体,试探着把自己满是鲜血的手递给她。
司念没有任何迟疑。
几乎是立刻,她握住了这个男人鲜血淋漓的手,把他小心翼翼地拉了起来。
两手相握的那一瞬。
纪晏深感觉自己骨头都被电麻了。
其实,这个孩子手心的温度并不高,或者说,没有温度。
可偏偏不知为何,他就感觉那种酥麻感很烫很烫,然后顺着他的掌心迅速窜入了他的四肢百骸,继而让他全身的血液开始解冻,而后逆流,最后沸腾起来。
他想,至少在那一刹那,他是被月光温柔安抚了的。
别跑,我不伤害你
司念轻轻挥手。
她把这个男人头顶上厚厚的雪拍打下去,紧张地问:“叔叔,你还好吗?”
他并没有什么反应。
她又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能听到我说话吗?”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的眉眼。
司念喊了半天。
可惜,他像被冻僵了一样,什么回应都没有,她只好两手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晃了晃他:“你睁着眼呢,能听到我说话吗?”
司念叹了口气,将手指放在他鼻息下,试探。
有呼吸的。
于是,她站起身,开始拉他。
无奈她的劲实在太小了,这个男人看起来至少一米九以上的身高。
司念又开始蹲在他身前,叫了他好几声,可还是没反应,刺骨的冷风还在呼啸。
这个时候的她并不知道面前这个面容沉隽的男人是京都顶级权贵,那个权势滔天的纪董事长。
雪下得那么大,这里实在太冷了。
司念被冻得牙齿打颤。
她两手捧着男人满是冰霜的脸,帮他回回温,温声软语:“这附近没有医院的,我的手机不在身上,你身上有手机的话,我可以给你的家人或者朋友打个电话,让他们来接你,但是你一直不说话,我自己找了?”
司念也顾不上礼不礼貌了,开始在他穿着的冲锋衣的口袋里乱摸一通,寻思摸到他的手机,还能求救一下,顺带着把她也救了。
她已经在这绝境之地走了不知多久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一道低沉醇厚,带着十足雄性气息的磁性声音蓦然响起。
司念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立马收回了手,往后狼狈地窜了两步,跌坐在雪地里。
她这才发现,这个人的眼神忽然变得凝戾起来。
他像只一狼在盯着猎物。
太可怕了。
纪晏深活动了一下脖子。
男人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动作,却吓得司念又往后窜爬了两步,她眸中有一丝对陌生男人的恐慌,根本来不及多想,她从雪堆里爬起来。
转身就跑。
纪晏深虽被冻僵了,但是动作却格外的迅猛。
他站起身,本就是练家子,须臾之间就抓住了逃跑的女孩儿的衣服,擒拿的动作快得就像一只凶狠的雪中豺狼。
女孩儿吓得花颜失色,使出浑身解数扑腾挣扎。
她那小身板,哪会是他的对手。
纪晏深猛一使劲,轻而易举就将她两手反剪,擒拿在怀。
因为女孩儿惊慌失措的挣扎,他禁锢她的动作也称不上温柔,但语气为她放柔了几分:“别跑,我不伤害你。”
司念的表情就像看到鬼一样:“那你放开我啊!”
他不为所动。
“你再不放开我,我报警了!”
“你没有手机。”
司念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原来这个人刚才一动不动像死人一样,全都是装出来的,他明明能听到她在说什么。
纪晏深静静地打量怀里的女孩子。
他一手禁锢着司念的两只手,怕她着凉感冒,他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替她拍了拍头发上的雪。
司念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纪晏深的手很快就被咬出了血。
男人并未有恼意,轻声道:“不跟我走,你会死在这里。”
司念冷静下来,迅速思考着对策。
这附近的确荒无人烟,这男人又如此野蛮,若不暂时顺着他,她被分尸了都不会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