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大学的校霸贺问夏有个秘密,她暗恋的人是律界的‘冷面王’祁慕白。
她追他逃,他不堪其扰。
她信誓旦旦:“得不到你的人,我要得到你的心。”
他无动于衷:“《刑法》第232条,故意伤害他人,致人死亡,最高处死刑。”
不料,他一语中的。
……
北城高级人民法院外,正午。
一阵风吹过,晚秋的落叶被吹开一层,祁慕白的话也把贺问夏的心扒掉一层皮。
“贺问夏,你能停止在我面前丢人吗?”
面前的祁慕白穿着一身黑色禁欲西装,深邃的五官皱紧。
他漠然的眼神扫过贺问夏那张浓妆艳抹的脸,以及她身后帮她拉横幅的几个女孩时。
表情更加阴沉:“以后别再来找我。”
祁慕白毫不掩饰嫌恶,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贺问夏强扯着笑,立刻追上去。
“祁律师,祁律师,你今天第一次开庭,我是来为你加油的呀!”
祁慕白走得更快了。
贺问夏跟着加快脚步,语气里带了撒娇。
“哥,慕白哥,祁慕白,你听见我说的没有?”
祁慕白脚步一顿,压着怒:“我不是你哥,我也不需要你给我庆祝。”
是了,祁慕白是贺问夏后爸的儿子,是她异父异母的继兄。
十年前,她在妈妈婚礼上对他一见钟情,从那之后就一直追着他。
贺问夏只怔了两秒,照旧扬起明媚,又追上了祁慕白。
“哥,别不高兴嘛,今天是你的好日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祁慕白不答,径直走向旁边的车。
她直接上前,先一步按住车门天真地歪头问。
“那这样吧,你就说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高兴?我一定可以为你做到。”
祁慕白内藏寒冰的眸子冷冷睨向她:“你别出现在我眼前,我就高兴。”
话落,他扒开她的手,上车离开。
这个啊……她还真做不到。
十年前初次见面,从他对她承诺那句:“等到你二十岁,我还你一个家。”开始,她就认定了他。
水滴石穿,祁慕白教过她的,恒心者事竟成。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她妈妈纪美芙的来电。
她恼着脸接起,没好气:“什么事?你说。”
那边语气却很温柔:“今晚回家吧,祁慕白也会回家为你庆生。”
贺问夏阴着的脸顿时重新明艳。
她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没错,今天她就二十岁了,祁慕白承诺她的二十岁。
她就知道,祁慕白刚刚只是在跟她开玩笑。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扬,脚步轻快往回走,去跟还在收横幅的姐妹们道谢。
“今天辛苦你们啦!”
“我先回家了,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有人不可置信的啊了一声:“贺姐,你回家干什么?”
贺问夏笑着和她们挥手:“过生日!”
机车轰鸣,贺问夏一骑绝尘。
半小时后,红白机车稳稳停在祁家老宅坪前。
贺问夏挎着头盔快步进门,穿过玄关,冷眼略过墙上她妈和祁慕白爸爸的婚纱照,朝客厅看去。
哪里有祁慕白的身影?只有她妈纪美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
贺问夏眼底的急色陡冷,抬眸对上一张噙着笑的美艳贵妇脸。
“我哥呢?”
纪美芙没回答,拿起桌上的包递到她面前,献媚似的讨好起来。
“宝贝,生日快乐,这是妈妈给你精心挑选的名牌限量款。”
“怎么样,喜不喜欢?”
所以,祁慕白根本就没回来。
贺问夏耐着性子拿过名牌包,打开一看,是空的。
她眉头一皱,又摸向夹层。
“里面没钱。”
纪美芙这话一落,贺问夏冷着脸直接朝她摊手。
“我要钱,我只需要钱。”
纪美芙似是早有预料,从茶几下拿出一沓钱,递到她手上。
接着便语重心长起来。
“问夏,你都长这么大了,别再动不动要钱,你祁爸的钱也不是大风卷来的。”
贺问夏头也没抬地数着钞票。
“祁太太,不是你教我有钱是大爷,没钱王八蛋?你嫁他不就是图他钱吗?”
纪美芙身子一僵,再也噙不住笑。
十年前,纪美芙把有先天性心脏病的弟弟丢给人渣亲爸,带着她攀上高枝,嫁给了祁慕白爸爸。
从那时起,从她对弟弟说:“你就当你妈死了!”
她就再也没叫过纪美芙妈妈。
贺问夏数完钱,语气满是冷倦:“而且,我有我哥就够了。”
话音刚落,一张烫金的红色喜帖出现贺问夏眼底。
祁慕白的名字,赫然出现在新郎那一栏。
纪美芙的话如冷水兜头,直接把贺问夏从头浇到了底。
“祁慕白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贺问夏,把你不该有的心思掐断吧。”
“你是他妹妹,现在也长大了应该和他保持距离。”
贺问夏没听完纪美芙说的话,她直接冲出了祁家,一头扎进突如其来的大雨里。
妹妹……可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只做祁慕白的妹妹。
即使是十岁那年被他亲自带回这个重组家庭的那一天。
十年前同样下着雨,她因为和纪美芙改嫁的事吵架,离家出走迷了路。
是祁慕白找到她,把她带了回去。
她紧攥着他的衣袖哭着说:“哥哥,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没有家了……”
而他反手握住她手,不似作假跟她承诺:“等你二十岁,我还你一个家。”
她跟了他十年,可他现在却要结婚了……
如果这个家是要以这种方式来还,那她宁愿不要。
机车在大雨里疾驰,等贺问夏反应过来时,已经到了当年她迷路的地方。
这里已经改成了一家咖啡馆。
她缓缓停车,放眼望去,目光一滞。
祁慕白此刻正打着伞,贴心的用手挡着请柬上跟他合照的那个女人上车。
贺问夏浑身都湿透了,凉意却不及心里半分。
她不甘心的跑到祁慕白身前,既狼狈又执着:“哥,你真要和那个女人结婚?”
“你喜欢她吗,她喜欢你吗?”
十年了,她从没在他身边见过一个女人,他自己也说过不会结婚,也不相信婚姻。
可现在……
祁慕白冷冷吐出四个字:“这不重要。”
淡漠的态度,仿佛要结婚的人不是他。
他上了车,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贺问夏怔站原地目送祁慕白车影离开,他刚说不重要是什么意思?
青柠酒吧。
贺问夏没有勇气回去,更不想面对祁慕白,就去找了她的姐妹凌楚楚。
吧台前,几杯鸡尾酒下肚,还是填不满她心里的血窟窿。
想到雨中那一幕,仰头又是一饮而尽。
凌楚楚夺过她的酒杯:“贺姐,你这是又因为你哥的事不高兴了?你要爱惜自己,少喝酒,喝酒伤身呐。”
贺问夏苦涩一笑,扯动嘴角:“你们说,我哥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没人答话。
贺问夏也愣住,她怎么会问出这种愚蠢的问题,这里最了解祁慕白的人就是她自己呀。
想到这,她又要了一杯,话落却被一对腻歪的情侣吸引视线。
白裙女孩在一片朋克暗黑的酒池里极其格格不入。
待贺问夏看清女孩长相,登时诧异:“那个……是苏苏?”也是她姐妹团成员之一。
凌楚楚也看了一眼,笑着回答:“是啊没想到吧,我们也没想到,她为了她的学霸男神把整条胳膊的纹身都洗了!”
“现在不走朋克风,改清纯小白花了,男神也变男朋友了哦!”
贺问夏只怔怔盯着苏苏穿的白裙看。
那个女人,穿的好像也是一条白裙子……
酒吧外,她脚下虚浮得厉害,凌楚楚帮扶着才走出来。
一阵凉风袭来,熟悉的雪松香扑面。
贺问夏有一瞬的清醒,她抬头看去,一个挺拔的男人倚在磨砂黑的迈巴赫车身上。
那是祁慕白吗?
“你打算在外面鬼混到什么时候。”男人开口说话了。
贺问夏喜笑颜开,挣开凌楚楚,踉踉跄跄走到他身前:“哥!你来接我啦。”
他却凉凉的睨着她,蹙紧了眉头:“上车。”
他又生气了。
贺问夏想抱怨,为什么见到她就皱眉。
可嘴一张,酒劲突然上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一直干呕,东西没吐出来,却挤出一眶眼泪。
半响,缓过来的贺问夏委屈巴巴看向祁慕白。
“哥,今天是我二十岁生日……”
祁慕白愣了一瞬,语气软了下来:“车里,有送你的礼物。”
她一惊,迫不及待上了车。
是个娃娃,一只崭新一模一样的娃娃,她的阿贝贝。
十年前她抱着阿贝贝一起离家出走,没走多远,阿贝贝就让一个女疯子抢走了。
如今失而复得,贺问夏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她哭了又笑:“哥,你对我最好了。”
贺问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在祁慕白车里睡着的,再睁眼已是第二天,而自己已经躺在卧室。
怀里的阿贝贝提醒她,不是梦。
她抱着阿贝贝迅速下床,光着脚冲向对面祁慕白卧室。
“哥——”
她轻推开房门,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怀里的阿贝贝也随之落地。
祁慕白的房间空空荡荡,早已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