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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罪妻小说_沈江姩宋煜周芸贤小说在线阅读最新章节

书法 2024-07-04 09:05:27

夜色里,沈江姩(nián)坐在死牢外官爷休息室内的窄床上,等待着那男人的宠幸。

要她身子的男人是她的准前夫,那个曾在他最落魄潦倒时被她抛弃的男人。

而今权倾朝野,复宠东宫的储君,京城最矜贵的太子殿下,宋煜。

曾经,他们之间亲密到只差一个洞房夜罢了。他曾说洞房夜会送她世上最亮的夜明珠,这样她夜里就不再怕黑了,她想她永生得不到这颗夜明珠了。

宋煜眼下在清点死囚人数,让她在他暂时下榻的居室等他。

他清点的是她的家人。

父亲是朝中御医,因毒害今上宠妃腹中的龙胎,而获罪满门,她因是外嫁女,未被牵连入狱。

死囚哭喊声从小窗传进来,沈江姩只觉撕心裂肺,听不得阿娘哭泣。

犹记得清晨她闻讯失魂落魄奔入沈府,正撞见七年未见的宋煜领人抄她满门。

她发了疯般哭着求他不要抓她母亲、幺妹、父亲、叔伯。

求孤王动动嘴巴就可以了么,他鄙夷的笑言,孤缺个下作的暖床婢。

于是她来了。哪怕来了就默认了自己的下作,可他掌管她满门生死大权,她只是孱弱内妇,别无选择。

厚重木门打开,在逼仄的室内响起闷闷一声,冬季里飘着些细雪。

宋煜长身迈入屋内,半靠在桌案,拂去肩头雪花,在泛黄烛火里打量着眼睛哭红的女子。

这一天,到底是来了,他等了七年。

“过来。”他吩咐。

沈江姩缓缓立起身来,手已经冻僵麻木,她缓步走到宋煜身边,单薄的身子在他面前显得分外娇小。

“孤王还没疼过人妻呢。”

话落,沈江姩腰身一紧,被宋煜有力的手臂桎梏在怀里,她柔软的胸腹撞在他的胸膛,不由痛呼一声,紧接着嘴唇被擒住,微凉的气息在她口内攻城掠地。

他的吻和抚摸带有惩罚性,报复性,却没有半分情感。

沈江姩的唇瓣被碾的好痛,她没有接过吻,从前他对她总是以礼相待,最多发鬓间蜻蜓点水,陌生的情愫使她慌乱无依,手下意识抵在他坚硬的胸口。

原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宋煜,这恨她入骨的男人。

几年前今上质疑宋煜并非龙脉,扒去其蟒袍幽禁东宫成为人人喊打的阶下囚,受尽折辱。

身为未婚妻,在宋煜穷困潦倒时她悔婚改嫁弃他于不顾,她被忌恨,属实不算冤枉。

怎么也未想到,再次相见,却是在她落魄潦倒的境况,这般被矜贵的他如青楼女子一般亵玩。

何其讽刺。

风水它总是轮流转。将迎来二十四岁的本命年,流年不顺。

“宋煜...我来不是要和你做这样的事情的...”

“不让弄你来干什么?”

“你放开我...我...有夫婿...”沈江姩猛推在宋煜身上,挣扎着,“如此不合礼数。”

宋煜没有继续,‘夫婿’二字显然使他扫兴,他与她拉开距离,眼睛里冷静的没有半分情欲之色,显然方才并未动情,只是惩罚她,“周大人技术不怎么样,调教你七年,和周夫人接吻竟像吻一块木头,青涩乏味,毫无情趣。”

沈江姩涨红了面颊,她没有说这是和男人第一次亲嘴,以免被骂装纯,毕竟她和夫家过了七年,她将衣衫拉整齐,仔细将被他撕开的衣襟合上,轻声道:“宋煜...”

“放肆!谁准你连续两次直呼孤王名讳。你配吗。沈江姩!”

沈江姩心头狠狠揪起,死囚的长女,是不配直呼太子名讳,或许自她改嫁他人那刻起,在他心里她就不配了,“对不起...民妇冒昧了。”

姩姩...

依稀记得,他曾经会温声唤她姩姩,她则傻傻的说要做他的太子妃,一辈子跟在他身边做个黏人精,她说不准他纳妾只准疼她一个,那时她还不是他人妻子,他也没有侧妃在怀,他说此生只要她一个。

听闻侧妃是在他落魄时于东宫冷院陪在他身边,对他有恩的女子。

“沈小姐身为沈院判的长女,如何不在府中受捕?”宋煜薄唇噙着一丝冷笑,明知故问道:“拒捕可是罪加一等,孤可以就地斩杀你。”

“民妇已经嫁人,圣旨并未株连外嫁女。”沈江姩一个“嫁”字说的分外艰涩。

宋煜听见‘嫁’字,眼底微微一刺,恨意稍纵即逝。

“是了,孤王失势被幽禁东宫受刑时,沈小姐改嫁他人给了孤王致命一击。”宋煜说着,微微一顿,“或者,如今孤王该叫你......周夫人?”

周夫人三字,被他咬的讽刺至极。

“殿下...我来您下榻的住处,是为了求您饶恕我的亲人...我幺妹她才七岁,她娇生惯养,又爱起湿疹,大牢里潮的厉害,一抓就烂完了...”

“给你机会了,可周夫人清高,不愿意委身孤王,孤王也爱莫能助啊。”宋煜耸肩,有意刁难。

“殿下......”沈江姩乖乖改口用了尊称。他坐在椅上,修长干净的手指搭在桌案,玩味的打量她,她几乎难以启齿,“我知道你恨我当年弃你不顾,怪我不顾你死活改嫁他人,但我是因为......”

“因为你有苦衷,你为了保护你的家族免受孤王牵连,要死孤王自己去死?你这种趋炎附势、薄情寡义的女人......”宋煜待狱卒斟了杯茶水后,挥手将狱卒遣退,“有什么脸来见孤王?”

趋炎附势,薄情寡义,着实字字诛心。

她并不是这样的女人。她真的是有苦衷的。

但他不肯听她的解释。于他来说她所有苦衷都是狡辩。他在冷宫受苦时,她亦被家父软禁在家,没了半条命,但...罢了。

“殿下,我沈家,世代为御医,对皇族忠心耿耿,我父亲为人清廉,是不会做出参与宫闱内斗、毒害龙嗣这种糊涂事的,这其中必然有隐情,殿下法外开恩,念在...念在你我旧日情谊...的份上,可否于今上面前容情,重查此案?”

“你我之间有什么旧日情谊?”宋煜仿佛听到了荒谬的笑话,“孤王在冷宫作病,缠于便溺,潦倒落魄,九死一生的时候,你沈江姩似乎风光大嫁吧?那时,周夫人便没有记起你我的旧日情谊么?你沈家有谁替孤王求情了么?”

“殿下...”

“够了!”宋煜立起身来,扼住沈江姩尖尖的下颌,打量着她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这个他曾经舍不得欺负分毫,如今恨不得亲手结果的女人,“沈江姩,你以为自己还是孤王心爱的女人吗?你家获罪,孤王便必须鞍前马后效劳?”

“殿下…”

宋煜冷声道:“你有丈夫啊,大理寺卿周大人,岳父出事,女婿该出力才是。你该求的是周芸贤,而不是孤王!”

“周芸贤他...”沈江姩眼里噙着泪珠,倔强的不让泪水落下,周芸贤怕被牵连,大义灭亲亲审的案子,死刑连坐是周芸贤觐见的提议,周芸贤要她满门死绝。

“看起来周夫人夫妻不睦啊。被伴侣见死不救,滋味如何?”宋煜与周芸贤是朝堂同僚,怎会不知内情,不过是让沈江姩难堪罢了,“你的亲相公都不管你,孤连你的情夫都不是,为什么管你?孤王睡过你么,我们没关系吧?”

沈江姩将手攥紧,倔强的抿出一笑,尴尬的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殿下没有睡过我,我们没有关系。”

宋煜望见她倔强的不肯令泪珠滚落的神情,一丝烦躁袭上心头,他很快挥去这股情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冷眼望着这个薄情的女人。

“既然周夫人不肯和孤王做,那么孤王还有事,恕不远送。”

“我...是咎由自取,可殿下难道真的相信沈院判他如此淳朴之人,会干出勾结内闱,谋害龙嗣之事么?小时候我发现殿下被后妃下毒气息奄奄,是我父亲照顾你的。真相...真相一点都不重要么...”

“真相重要,你不重要。和你有关的事,皆不重要。”宋煜道:“他是御医。是臣子。孤是少主,他本该医治孤王。”

沈江姩如同哽住,久久难言,煜郎...

“孤王是你最不该求的人,也是最乐见你沈家满门血流成河的场景之人。人的悲喜不能相通,你沈家越惨,孤王便越开心!”宋煜冷冷松了她的下颌,“孤王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他的话很直白。她每个字都明白。心脏如被紧紧捏住,痛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当年并不是因为他是少主,才背着中毒发黑的他去父亲医阁的,那时她才七岁,他十一岁。

眼睛里那两颗忍耐已久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是了,她凭什么以为恨她入骨的宋煜会对她伸出援手呢,他从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对他来说,她不过是一个伤害过他的女人罢了,只不过是曾经对他的苦难视若无睹的女人罢了。

甚至于,一切曾经,他以为她只是贪慕他的身份。

曾经自小青梅竹马的情谊,不值一提,她托丫鬟买通冷宫看守往冷宫给他送的药物对他来说也不过是虚情假意打发他罢了,哪怕为了拿到那些药物,她花光了自己的体己,也险些丢了性命,有个御医爹爹,连殉情都不能顺意,她为他疯狂过,后来理智下来,苟命。

“我...听明白了。今日我自不量力,厚颜无耻,对殿下多有打扰,沈江姩告退了...”

沈江姩黯然转身,一步一步在他的视线中离去,无法解救家人的绝望和无力感使每一步都那么艰难,仿佛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走到门畔,方将门板拉开一条缝隙,便听砰一声轻响,门板又合上了,一只修长干净的手按在门板上,将她禁锢在门板和他的身体之间,鼻息间弥漫着他身上幽幽的冷冽清香。

“缺个暖床婢不是玩笑。伺候舒服了,孤考虑帮你父亲一把。”宋煜的嗓音在她项顶响起,“想通了随时过来,孤在你满门抄斩之前,暂住此处,方便监斩。”

沈江姩点头,泪珠在眼眶滚来滚去不肯落下,她如今有的,就只是这一身的尊严了,他也要摧毁,是吧。

宋煜将门板打开,“还不走?”

沈江姩出了内室,身后木门砰一声关起,无情冷漠。

于死牢门处与一名气质温婉的女子相遇,女子披风华贵,御寒帽子压的颇低,叫丫鬟扶着施施然踩雪走来,不得看见容貌。

擦肩时,那丫鬟小声道,“妃子,周家媳妇仿佛是从太子居室出来的,近来京城名媛都知晓太子复宠,不知羞的越发多了!有些人倒是照照镜子啊。”

那被唤妃子的女子眼底一凝,将手轻轻压在婢子手背,温声道:“莫要多言。许是有事求见太子也未可知。不可妄加揣测,平白污了娘子名声。”

沈江姩回首,望见那女子叫丫鬟搀着进了她方才在的那间逼仄的居室。

这位女子便是宋煜的侧妃吧,出冷宫翌日便被宋煜十里红妆纳入东宫的女子。看起来,是个心底良善的好女人。

沈江姩转回身,涩然抿唇,低身进了马车,吩咐丫鬟道:“颖儿,叫车夫带我去我姥爷家一趟,大舅父在朝为二品大员,许是愿意为父亲求情。”

颖儿吩咐了小厮按沈江姩说的办,见沈江姩正正坐在座椅上,轻声道:“夫人,太子殿下不肯帮手么。”

“嗯。不肯。”

“夫人和太子说了吗,那年他被今上冷落,夫人并非有意见死不救,夫人的苦衷,夫人您那时被软禁,因为忧思过重大病一场,后变卖所有首饰,用尽体己钱银叫奴婢买通冷宫看守,给太子送药送餐食之事。”颖儿说。

沈江姩轻轻摇了摇头,“他不肯听。他觉得我如今用得到他了,便虚伪的狡辩起来,和他拉近乎套关系。颖儿,几餐饭食,几颗丸药,他不屑听的。说出来,他必然一句‘你打发要饭的’罢了。”

“夫人...”颖儿见沈江姩明明已经快垮了,却仍旧腰杆笔直的坐在那里,面貌冷静,眼睛里有泪水亦坚强的不肯落下,“夫人莫发愁,舅老爷素日与老爷亲好,下棋钓鱼犹如亲兄弟,老爷没少帮衬打点舅老爷朝里的事,舅老爷家看病用药从没花过银钱。胜似骨肉的情谊,不会不管老爷的。”

“嗯。”沈江姩应了一声,原舅父科考叫人顶了名额,家父多方周转,查明原委,助舅父如期科考,功名高中,稳居要职。可她心里没底,毕竟是今上要亡沈家,谁都不想去触霉头。

***

居室内。

宋煜待沈江姩走后,坐在桌案后,有些画面挥之不去。

仍记得那年冷宫恶仆棍棒打在他身,他佝偻着伤痕遍布的身体抱着头首,恰逢冷宫外十里长街喜乐震天,宫女趴在宫墙看热闹,沈家长女嫁人了,嫁了新科状元周大人,听说以后周大人会做主大理寺呢,沈大小姐美若天仙,周大人前途似锦,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薄唇上还有方才和沈江姩接吻留下的悸动,身体的变化和热度还未消去。

虽只是浅尝辄止,他却有了强烈的反应,七年来,前途尽毁、感情失意,他幽居冷宫无心男女事,这副身子如死了的行尸走肉,今日却如此紧绷,活了过来。

他并不是对沈江姩有感觉,只是太久没有过女人...罢了。

也或许是不甘心被女人抛弃,玩她一玩就厌了。

宋煜将手伸进衣襟,触手温热圆润,拿出那颗本该在七年前洞房夜送给沈江姩的夜明珠,那年他外出公差晚归夜晚的画面便窜进了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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