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畜生在身后活蹦乱跳,明明十岁的人了,还一副幼儿园的憨欢,活脱脱像个智障。
原先我想教育,小畜生的奶奶总在一旁阻拦,不然就是在儿子面前可以贬低排挤我。
久而久之,小畜生是越来越不服管。
现在也好,我今后再不用管他了。
小畜生见我真的头也不回地走了,反而追了出来,一脸怀疑。
“你到底又有什么把戏,是不是想走了之后,再继续勾搭我爸,让我新妈不好过。”
小畜生个头又长高了,可惜没张脑子。
我闻言,冷笑道:“那是你新妈的手段,可不是我的。我现在和你爸离婚了,你可以直接叫人家作妈了。”
小畜生哼了声,眼珠子转了转,居然讥讽道,“你活该,离开我家,以后就没人给你养老送终了。”
我直接放下行李,一个大耳光子就抽了过去。
小畜生完全出乎意料,狠狠挨了我一巴掌。
从前,我可是连一根手指都不舍得碰他。
这一巴掌打得我掌心沉甸甸的痛,可这不及我心痛。
小畜生脸上很快浮现起了掌印,他像头野猪一样嚎叫,使劲把我推了出去。
捂着脸,咬牙切齿道:“你敢打我,我叫我爸打死你!”
小畜生狰狞暴怒的面孔,和他爸如出一辙。
想起结婚十年以来,遭受的委屈和侮辱,我歇斯底里地朝小畜生吼:“你给我滚!”
倏地,小畜生被镇住了。
我勾起一丝笑,同样讥讽的语气:“我还年轻,没你那个杂碎老爸,还有你这个拖油瓶,我想生多少乖巧的孩子都能生,就当你死了好了……”
小畜生盯着我,没说话。
“你爸和新妈以后也能生,以后有了亲儿子,我看你在那个家,能当多久小皇帝。”
我带着行李回了娘家。
父母早在家等我了,见了我,关切地问,“辉辉没和你回来?”
我对父母一脸疲惫,恨恨地说,“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儿子。”
之后又把张辉辉刚才无礼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我爸气愤不已,“张家就是这么养孩子的!”
我从前只会隐忍,现在干脆把之前被前夫打的伤都亮出来给父母看,手上脚上还有背上的,凳子砸的,烟头烫的,还有平时一个不顺眼拳打脚踢出来的。
我妈看了直掉泪,我爸则想上门找前夫算账。
我说:“我这辈子都不要和他们一家扯上关系。原来是为了孩子才不离婚,张光亮带着辉辉和小三出门才几次,辉辉回来就改口喊小三作新妈。”
父母没想到,年纪最小也可以是最没良心的。
“爸妈,离婚不是件坏事,没了张家人,我反而要好好生活下去,哪能叫一家子混账玩意儿给祸害一辈子。”
当夜,我守在父母身边,反而这几年来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日子还要继续,我第二天就出门找工作。
可是一开始不容易,注册了社会招聘网站,几天都没有面试邀请。
回复的也没几个。
毕竟,我做了十年的家庭主妇,即便有学历也没工作经验,而且女的三十出头,不管结没结婚都不是企业的最优选择。
碰了几天壁,正闷闷不乐,我妈招呼我出门买菜。
正好超市在招临时工,也不用什么技能经验,能搬能抬能和顾客推销就行。
主管让我最好明天上班,工资日结。
虽然一天到手就几十块,可也是第一笔收入,是我独立自主新生活的开始。
对于这份货员的工作,我很珍惜。
尽管刚开始每天累得腰酸背痛,可也比掌心朝上,伸手和人讨被嫌弃强。
爸妈见我赶得起劲,人也恢复了精神,也觉得欣慰。
同事里有个五十多岁的老阿姨,别人都叫她王姐,她见我这么年轻就来干这样的体力活,少不得问上几句。
我现在还有什么觉得丢人的,就对她说了离婚那档子事儿。
王姐是个过来人,“我也是离婚了,还一手养大了孩子,日子艰难不也过来了。”
一次搬货,我意外露出腰间的伤痕,叫王姐见到了。
她什么也没说,之后工作或多或少照顾了我一些。
日子过了小半年,主管见我踏实耐劳,主动和我要续娶长期合同。
这意味着,工资福利比原来临时工要高,也更稳定了。
结果一天下班前,在清点物品的时候,无论怎么数,都是少了七八件价格昂贵的赛车模型。
我都要急疯了,王姐让同事帮我调监控。
我们从监控里都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分三四次从货架上顺走了赛车模型,出商场门口是直接翻过了结账的栏杆。
那个时间段是商场人最多的时候,安保难免会出疏忽。
主管觉得孩子是被指示的,搞不好还是团伙办案,其他损失的货品还没被点查出来而已,于是报了警。
我望着监控屏幕那个模糊的男孩身影,不敢确认是不是张辉辉。
警方根据线索,不用一天就抓住了男孩,男孩的父母也被叫到了派出所。
我和主管一同前去派出所,结果,那个偷模型的贼真是张辉辉。
前夫看到我,怔了怔,又流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警官同志,这是我前妻,一定是她不满和我离婚,净身出户,才陷害我儿子偷东西的。”
小三李媚看了我一眼,“警官同志,我家辉辉最听话懂事了,你们可要查清楚,别冤枉了小孩子。”
警官挑了挑眉,郑重道:“这里是派出所不是民政局,谁管你们离没离婚。我们办案是讲证据的,商场的监控拍到不止一次,还有你们儿子在学校炫耀的赛车模型也在这里了。”
换而言之,别贼喊捉贼了。
主管拿出了赛车模型的资料,最便宜就五六千。
张辉辉还专门挑经典款的下手,一共要好几万了。
前夫脸都绿了,当场刮了张辉辉几个大耳刮子,警方拦都拦不住。
李媚在一边装好人,动作像是拦,其实把张辉辉往前夫面前拱。
主管懒得看他们一家子演戏,和警官说,“虽然是个小孩,可我们超市不可能平白损失这么多,我超市方愿意和解,前提是必须把钱给赔了。”
张辉辉放声大哭,“爸,你从来不打我,不就是几万嘛,你不是说过家里的钱以后都是我的。”
前夫心里头滴血,“我呸,明天我就和你媚姨生多几个,否则老子的家产迟早给你败光了。”
李媚满是怜惜,给那小畜生擦脸。
小畜生使劲甩开她,嚎道:“都怪你,不是你说,那货架是我亲妈管的,偷拿出来也没事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了李媚身上。
李媚眼睛不安地转了转,僵笑着说:“你这个孩子,在胡说什么。”
警方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直接和李媚说,“那请你也配合我们调查,谈一谈是怎么回事吧。”
侦查是警官的事情,贼找到了,有人赔钱就行了。
我和主管回去了,听见背后的前夫还在派出所里追问李媚,“你居然骗我儿子当贼?”
李媚只是哭哭啼啼。
后来,又有几个女警往那间办公室里疾步走去,呼喊着有人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