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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落他的佛珠(栀栀臻观)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_扯落他的佛珠免费最新章节列表_笔趣阁(栀栀臻观小说)

书法 2024-06-13 17:24:18

被困昭陵寺第七夜。

「咚咚咚......」寂静山寺突然响起叩门声,有人来了。

推开门,山雪呼啸,茫茫夜色中站了一位白衣僧人,他生得极好,骨肉停匀,立如峨峨玉树,白肤胜雪,眉间一点嫣红朱砂,手上一串玄色佛珠,像一尊清冷白玉佛。

「这位师父,请问有何事?」总觉得他有几分眼熟。

身后传来窸窣笑声。

「是个和尚。」无头鬼跷腿坐在墙头嘻嘻笑。长舌鬼淌着哈喇子:「好香啊......馋死我了,从哪里开始吃呢?」骷髅鬼:「这和尚好看啊,真好看啊,这副皮扒了给我吧」

无数双绿眼在半空中打转,急急叫唤:「快让他进来啊......」

白衣僧人未察觉异常,双手合十,敛眸与我对视,目光似水。

「女施主,贫僧途经贵方,忽遇风雪,可否告借一宿?」

就连那轻淡的声音,都莫名地熟悉。

「请问,怎么称呼师父?」

「贫僧是大觉寺弟子,臻观。」他绯唇微动。

我盯着他的唇,心中微颤。

想起来了,晋都曾有位女画师迷恋上大觉寺一名僧人,僧人态度冷硬,拒绝了女画师,女画师一念成魔,描了上千幅僧人的画,与画像拜堂成亲,而后拥画自焚,火海中仅有一幅画遗了下来,成为绝世之作。

我在皇兄的藏书阁中见过那幅画,画中人芝兰玉树,皎皎似云中月,那幅画仿佛会摄人魂魄,当时鬼使神差,我将唇覆上那冰冷的画,游离过那双清冷丹凤眼,笔挺鼻梁,最后覆上那白衣僧人的唇,恍惚间,听见一声轻叹,又仿佛触上一片柔软湿润。

画中人与眼前人模子渐渐重叠。

「臻观......」我垂眸低喃,舌尖打转,熟稔得像念过千万遍。

见过那幅画后,我像中了邪,高烧不退,不停说胡话,哭着闹着要找「臻观」,中间发生什么事不记得了,只是等我清醒了,足踝上系了串金铃铛,皇兄说是大觉寺的僧人来为我做了法,驱除邪祟,那串金铃铛可护我平安。病好了,我把画中人同他的名字忘得一干二净。直到今夜,画中人重新出现。

「快让他进来啊......」百鬼急急催促。

我倚在门边,犹疑不决。

前几夜也有其余人被诱至此,无一例外,他们被拽进画壁里,四肢断裂,鲜血喷涌,死状可怖,最终为画壁添上一张张惊恐的人像......

眼前的白衣僧人能除邪祟吗?他那么年轻,修为应该不高,孤身一人,而寺中有百鬼,大约没有什么希望。算了,让他走吧。

「臻观师父,你手上的佛珠,好眼熟啊......」我对白衣僧人微微一笑,探出手去,握住他手腕,指尖飞快在他掌心划,「有鬼。」

鬼字只写了一半,砰一声,鲜艳朱门一下被风雪灌敞开,身后无数光火昏昏亮起来,荒芜破寺顷刻变巍峨殿宇,野藤乱草化馥花奇树。

「栀栀,怎如此待客?」一个银发老妪从我身后转出,瞪我一眼,又笑着请他进来,「师父莫怪小女,外面风雪大,师父快快请进吧。」

我只得向他使眼色,摇头示意。

谁知,他根本没领会,微微一笑,轻轻颔首,音色似薄雾般淡。

「叨扰了。」

他的白衣与寺外白雪一同漫了进来。

已入鬼窟,回头无路。

银发老妪幽幽笑了,她很快借故离去,重匿黑暗。

画壁百鬼骚动。

长舌鬼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吐出猩红长舌,淌着晶亮水光,渐渐缠向他修长雪白的颈项。

我急忙揽住他的腰,扑到他身上。

红裙流苏被寒风吹着覆上雪色僧袍。

铃铛声动,被抱住的白衣僧人身形微滞。

「臻观师父,刚才好像有蛇从我脚下钻过......」

目光移向他身后,长舌鬼被我脚下铃铛发出的微弱金光逼着连退几步,还好还好,我暗中松了口气,不经意嗅到他身上淡淡檀香味,我深吸了一口,很好闻,让人莫名心安的气息,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女施主,你看错了。」

抬眸一看,他正盯着我缠在他腰间的手,白玉颜隐在浮动光影中,长眉轻蹙,神色微沉,显然不悦。

哦,才想起来,臻观师父是出家人,洁身自好,不近女色。

我讪讪地松开手,转念一想,又搂回去,蹭了蹭他的雪衫,仰脸望着他:「臻观师父,我害怕。」

他垂眸,目光与我相碰,微怔片刻,很快伸出两根纤长白净的手指,轻拂开我的手:「女施主,请自重。」疏离清冷的语调。

「可是我怕啊,臻观师父,那能怎么办嘛?」他一拂开,我又缠上。

他注视着我,那白玉般的脸浮现复杂神色,眸光微动,似乎在思忖。

「臻观师父?」

他喉结微动:「女施主,你先松手,怕的话,我牵着你。」

咦?那也可以啊,我松开手,想去拉他的手,谁知,他将手腕上那串佛珠摘下,握住一端,另一端递给我......

冷心冷面的白玉佛,不识好人心,我默默牵住佛珠。

百鬼随行其后,他们略有忌惮,可没走几步,足踝上的铃铛忽然急促响动,我低头一看,红绳骤然断裂,金铃铛坠落,心中一个咯噔。

百鬼也发现了,它们狞笑着蜂拥而上。

我急忙提醒:「臻观师父,后面,鬼。」

眼前白衣僧人冷眸微动,很淡地嗯了声,却不躲不避,眼见着锋利寒齿对准他青色血管,正要咬下去,我连忙拽住他往后退。

「别乱动,跟着我。」他音色沉稳,突然拽住我手腕,往后一拉,掩在身后,又飞快旋身,单手立掌,轻捻佛珠,直迎百鬼。

他的白色僧袍闪出一道微弱白光,将百鬼逼退几步,可那光闪了闪,又很快消隐下去。

「小和尚还挺狂......」

「嘶,闻着真香啊......」

「剥干净了吃吧。」

风急雪啸,将他一身雪袍吹得猎猎作响。

一只淫鬼突然指我:「小殿下,没见过不穿衣裳的和尚吧,让你也饱饱眼福啊......」

我恼羞成怒,急急骂过去:「你不要脸。」

淫鬼哈哈大笑:「小殿下,你真的不想看吗?」

我气急败坏:「谁跟你们似的。」

「别理他们......」安抚的声音,我循声望过去,他立于原地,敛眸诵经,面色如常,似乎是我幻听了。

恶鬼愈发作乱,更汹涌的风灌向臻观,像无数冷刃,划破雪色僧袍。

他的袖子尽数碎裂。

「咦,小和尚藏了这么副昂藏身子,好喜欢诶......」

百鬼目光游离在他手臂上,我的目光也不由跟着移过去。

一双劲臂,线条优美却不瘦弱,蓬勃肌理蕴着无穷力量般,呼吸乱了。

「呸,你个淫鬼,都死了几百年了,还这副德性。」

「馋死我了......」

「咦,小殿下,你不是不看吗?」

我轻嗤一声,慌忙移开目光。

「人类就是虚伪。」淫鬼拍掌大叫,「继续,继续......」

烈风又一鼓作气集聚在他胸膛前:「啊,好强壮啊......」

一只手伸到他胸前,啧舌道:「好弹啊......」

「给我咬一口吧,和尚。」

身前的白衣僧人纹丝不动,立如磐石,依旧诵经。

我跟在他身后,并不能瞧见前方情形,只是听着那淫鬼浪声浪语,眼前莫名闪过一个凌乱诡异画面,女人雪腕抵在男人结实强悍的胸膛上,鬓发凌乱,面颊红似西府海棠,地上红裙白袍纠缠在一起。

额角一抽抽发疼,忽然听见很淡的一声。「破。」

一道金光突然自前方射出,顷刻化为喷薄烈焰,呈腾龙之状,张凶猛四爪,气势磅礴,呼啸着扑向百鬼。

「啊......」

「疼!疼死我了......」

「快逃......」

哀嚎尖叫声密集交织,骇人心魄。

空中即刻燃起浓浓黑烟,一些鬼瞬间被烈焰烧成灰烬,很快魂飞魄散,残余百鬼四处逃窜,慌不择路,或钻入地底下,或藏进连绵画壁中。

巍峨殿宇顷刻轰轰坍塌,臻观拉着我,往上一跃,停在一处高檐上,灯火全灭,只有茫茫雪色映出光来。

我惊异地望着眼前景象。

「臻观师父,你这么厉害,不早说?」我忍不住戳了戳他的手臂。

他转过身来,我呼吸跟着目光一同微滞。

他半个胸膛无遮掩。

雪白肤,强悍肌理,某点淡粉,似三月樱......方才那只淫鬼的话突然回荡。「好想咬一口啊......」

「你没问。」清冷的声音打断我的绮念。

「嗯?嗯......」我抬眸,与他的目光撞在一起,他注视着我,眼眸明澈,并无杂念,我突然面红耳赤。

我咽了咽口水:「那,臻观师父,我们走吧?」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我足踝上:「你的铃铛掉了。」

「哦那个,没用了,不要了。」

他神色瞬间冷了几分下去,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拉着我一纵,重回地面,又俯身下去,将那串断开的金铃铛捡起来,握在掌心。

百鬼藏在画壁中,探头探脑,却不敢再妄动。

我指了指门的方向,瞥他一眼:「走吗?臻观师父。」

他转过身,沉默着往鬼窟深处走。

「臻观师父。」我连忙追上他,勾住他的佛珠,「你干吗还往里面走啊?」

他与我对视片刻,两指并拢,往寺门方向一划。

「那是死门。」

望过去,一道金光破开那扇门,底下竟然是悬崖,只要一迈出去就粉身碎骨,我煞白脸:「那怎么办?」

他望了我一眼,继续往前走:「等日出,寻生门。」

他随意走进一间废屋,我紧随其后。

一进屋,他很快解了行囊,重新披上一件白袍,扫了眼四周,开始除蛛网,扫桌椅,铺床单......他做得一丝不苟。

我困得不行,晃着腿,撑着脸,止不住地打呵欠,问他:「臻观师父,我们怎么睡啊?」

他似乎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环顾四周,目光落在那张小床上,默了默,道:「贫僧睡隔壁。」他说着,长腿一伸,就要往门外走。

我一下警醒,跳起来,抱住他的腰,拦住:「臻观师父,你别走啊,我害怕。」

他一根根掰开我手指头,转过身来,神色平静,凝视着我。

「女施主,贫僧就在隔壁,不会有事的。」

困意涌上来,我忍不住打呵欠,红着眼问他:「臻观师父很讨厌我吗?」

他目光微动,发了会怔,摇了头。

「那就别走。这样好了,你睡床,我不睡,我就坐在你边上,等你醒,好不好?」他看着我,抿唇不语,我怕他拒绝,连忙举起三指:「我发誓,我不打扰你,臻观师父......」我摇了摇他的袖子,「好嘛......」

他那清冷的眉眼终于柔软了几分,他轻叹了声,语调温和。

「你睡床,贫僧不走。」

我眉开眼笑,很快爬上床,只是不太放心,怕他走,又翻过身,侧睡着,半阖着眼,朦朦胧胧望着他,他站在窗边,背对着我,身姿有些孤冷。

「臻观师父......」我无意识地唤他。

「嗯。」他淡淡应答。

睡意与恐惧不断交替,总是迷迷糊糊睡了,又忽然惊醒,喊上一声臻观师父,等听到那声淡漠的回应,又昏昏沉沉睡了。

循环往复,不知是第几次又惊醒,睁开眼发现他守在了床边,正闭目养神,那一声臻观师父被我咽回去,我盯着他的侧颜,目光凝在他那淡粉薄唇上,不知为何,吻那幅画的触感一下子在这漫漫黑夜清晰深刻起来,手指无端抬起来,缓缓抚向那张唇,有些颤抖,可好奇像疯涨的藤蔓,试试,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试试看,活生生的人,和画中人,一样吗?那种感觉一样吗?

指尖不偏不倚碰上他的唇,冰凉,柔软,湿润,与画中人一模一样,心颤得厉害,他忽然睁开眼,直视我,眸底暗色涌动。

我慌乱收回手,却被他捏住手腕。

「女施主,做什么?」他的声音微哑,白玉颜隐在阴影中,眉间那点朱砂却红得夺目,闪着炙热的光。

我面红耳热,压低声音嗫嚅道:「我不是故意的......刚才好像有蚊子,我想帮你赶走......」

他目光微动,似乎想说什么,忽然蹙起眉,掌风一过,灭了火烛,扯落床幔,抵住我手腕,俯身覆上来,他身上淡淡檀香铺天盖地压下来,那张绯唇离我的唇很近,我呆住,心跳如鼓擂,低声呢喃:「臻观师父......」

他摇头:「别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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