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米长的沙发,我坐在最右端,周慕白坐在最左端。
「给我倒杯热水。」
周慕白冷着脸,理所当然地吩咐我。
家里没有佣人,三百平米的别墅每日都是我在打理。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周慕白回家的次数没有十分之一。
纵然这样,我也是满心欢喜。
他爱吃的饭菜、熨烫平整的衣服总是第一时间准备好。
可这次我没有动,我没有力气了。
周慕白对我的反应很是不满,蹙起眉,又重复了一遍。
「苏洛雪,你没长耳朵吗?」
他提高了声调,眼里闪过恨意。
我默默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一天一夜没吃饭的身体站不稳,热水泼在了他名贵的西装上。
我急忙去擦,周慕白推了我一个踉跄。
「你故意的?笨死了。」
今天这是第二次从周慕白嘴里听到「死」这个字眼了。
我喉咙干涩,嗓音嘶哑「我死了你就开心了吗?」
周慕白声音坚定「对。」
尽管知道这个答案,周慕白真正说出来的那一刻,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疼痛。
我揉了揉皱巴巴的诊断单,将它整理平整递给他。
「恭喜你如愿,周慕白,我真的要死了。」
他拧了拧眉,没有去接,甚至看都懒得看。
「你在开什么玩笑,苏洛雪,你一天天的除了给我添乱,还能干什么?」
我想说不是玩笑。
喉咙愈发疼痛,吐字艰难,只能又将诊断单往他前面递了递。
他迟疑着去接。
我心跳快了快,心里想着有没有一丝可能周慕白会伤心。
手机铃声在此刻响起。
周慕白脸上顿时挂起宠溺的笑容。
「晴晴。」
他叫着对面女孩的名字。
那是他的初恋女友林晴。
诊断单周慕白还是接过了,只是下一秒,它就掉在了地上,多了一个新鲜的脚印。
脚印的主人用力踩了踩。
「苏洛雪,我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周慕白往门口走,我坐在沙发上,大脑一片空白。
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我和周慕白到底是怎样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突如其来的执拗让我攥住了周慕白的衣袖。
我忍住嗓子刀割般的疼痛:「你要去哪?」
周慕白拍了拍我的手背,拉开与我的距离「你不是知道吗,何必要多问。」
手背火辣辣地疼。
我的确知道,他也只有在找林晴时才会露出这种急切的表情。
我张了张口,声音干瘪无力:「我才是你的妻子。」
周慕白嘲弄一笑。
「你也只是我的妻子。」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我有事要告诉你,我生病……」
手机对面林晴不知说了什么,周慕白抬手打断我的话,安抚她
「宝宝,感冒可是大事,别拿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我马上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别来烦我。」
周慕白还是走了。
残留下来的香水味充斥在这偌大的客厅里,无一不在告诉我他刚从林晴那里回来。
我一阵作呕,跑去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微信界面显示有新消息。
那是我的主治医师「你要尽快入院接受治疗了,有没有跟家属说?」
我心颤了颤。
我又应该和谁去说呢。
胃里一阵翻腾,我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