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的心上人是京圈的小公主,我用手段逼她和我联姻。
但她有自己的白月光,爱他深入骨髓。
婚后,我对她百般顺从,她却对我处处欺压。
直到我和女儿重病相继离世,她才揭开白月光的真面目。
她发了疯,势必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在我的墓前悔恨,终究是她的自私让她失去了所有。
......
还有两天就是女儿暖暖的生日,我终于可以从男德学院出来。
久违的阳光洒在身上,让我冰冷的身躯变得逐渐温暖。
我快去向门口走去,这鬼地方多呆一刻都让我无比痛楚。
熟悉的白色迈巴赫,我的妻子来接我了,当然还有他。
透过玻璃窗看到后排甜蜜相拥的两人,我胃里一阵翻搅,一下没站稳腿软差点摔了。
男人用戏谑地眼神打量着我,“懦夫,要我背你上车?”
半降下来的车窗将我妻子嫌弃的眼神,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面前。
妻子的白月光是典型的肌肉男,她很迷恋散发荷尔蒙气息的男性。
而我188的个子,体重才140斤,在妻子眼中,风一吹我就倒了。
她一直看不上我,说我不像个男人。
“赶紧的,别耽误我们约会的时间。”我妻子顾晚晚发了话。
我正欲跨进副驾驶,顾晚晚没好气地凶了我一句“眼瞎了吗?后面那辆。”
说完,我只看得到迈巴赫留下的两圈尾气。
我不禁叹了口气,可这荒山野岭,我也没有其他选择。
“妻子的每一个吩咐,只能照做不可违背。否则......”男德学院里的教授凶神恶煞的目光瞬间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迅速坐上了管家的车,坐在车里不停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双腿止不住颤抖,额头微微冒汗。
管家看我苍白的面色,忍不住问道“先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摇摇头,“只是有些低血糖,走吧。”
一路上,我闭着眼,呼吸逐渐也变得急促起来,在学院里现在该是打斗时间了。
那一幕幕回忆在我脑海循环播放,挥之不去。
男德学院是广大男性的噩梦地狱。
学院里无论是教室还是宿舍,终日不见阳光,昏暗潮湿,卫生不堪入目,空气中弥漫的都是馊味。
学院里等级森严,每周都有任务积分,积分最高者可以有十分钟天台放空的时间,只有在那里才能呼吸到新鲜空气。
那里没有朋友,都是敌人,每个人都得为了生存去与人竞争。
每日午饭前都通过斗殴的方式分出四个等级,最高等级可以尝到一勺荤腥,D等级午饭是半个馒头和一顿鞭刑。
除了脸和脖子,只要进到学院失败的人,每日每夜都逃不过万般惩处。
我身上一道道鞭子留下的新伤叠加旧伤,任谁都无法正眼看待。
想到这我不禁将身体微微蜷缩起来,感受到一阵凉意。
顾晚晚若是看到我这副躯体,应该会嫌弃的逃离吧,她会怎么评价我呢?
「痛,会让你们保持绝对清醒。」
每顿鞭打结束,教官都会留下这一句。
你不可以喊疼,发出得声音越大,教官的鞭子打得越起劲。
打完只能龇牙咧嘴抱着流血的身体蹲在角落,响亮回应教官道“谢谢教官。”
声音但凡有一丝小,让教官不悦蹙眉,便会“加餐一顿”。
要不是生活在二十一世纪,我以为回到了战乱年代。
管家见我如此状态,默默把空调升高了两度。
时值八月初,空气中已然透出丝丝凉意。
而这一整个盛夏,是我三十年人生里最痛不欲生的一次。
我是过敏性体质,遇到炎热的气候就必须吹冷气,否则浑身会冒出密密麻麻的红疹——炎热型荨麻疹。
盛夏两个月,因环境恶劣,我遇上了伤口化脓,伴随着红疹的爆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可怖。
大家对我万般嫌弃,教官还散播说我得了传染病,让大家离我越远越好。
因拖着病体,我所有的任务都是最差,挨打得次数翻了几倍。
甚至吃饭的时候,大家都会让我蹲在餐厅后面的墙角吃,并且给我限时2分钟。
“毒瘤”、“恶心”、“死了算了”......这些不堪的词汇常常在我耳边萦绕。
我曾申请过就医,只得到了教官轻蔑地一句“你配吗?”
我只能日日躲在昏暗的房间里做着简单的消毒,忍受着一次次过敏导致的呼吸急促。
几次瘫在地上,抓耳挠腮感觉自己随时要过敏性休克的时候,我都想到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她是我能一次次从鬼门关挺下来的信念。
管家看我神情痛苦,眼神迷离,忍不住转头再次确认我是否需要就医。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把我从半梦半醒的意识中拉回。
管家擦拭着额头的汗,低头向我致歉,嘀咕了句“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货车。”
那上面赫然四字“德迅物流”,我不禁冷笑,这些年,已经见怪不怪。
2
到了别墅门口,顾晚晚正埋在他的白月光孙杰德怀里撒娇。
那双青筋微暴的大手在她的后背上下摩擦,余光看向我,而后愈演愈烈,旁若无人般。
“讨厌,这在公共场合。”顾晚晚娇滴滴地嗓音传来。
她温柔娇哒哒的模样,婚后这五年,我只体会过一次。
她对我的态度永远是不可融化的寒冰。
我不合时宜地清了清嗓子,低下头尽量控制着情绪,告诉自己不听不看。
这一趟车程,变态的回忆让我的后背全然湿透,浑身很不自在。
“站住,洛文宇!”顾晚晚叫住了我。
孙杰将她挽进胸前,点燃一根烟,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看戏。
进男德学院之前,看到他们在外过于亲密的时候,我会毫不掩饰我的生气,让他们注意影响,毕竟我才是顾晚晚的丈夫。
我和顾晚晚青梅竹马二十年。
从小的婚约,只有我一人当真。
我爱她,尽管她心有所属,我还是会做梦她有一天会看到身后的我。
可现在,我的醋意在无数次的折磨下,消失殆尽。
顾晚晚似乎在等我的“嘲讽”,以前我总是这样,尽管他们不屑一顾,我还是会忍不住指责。
可我今日只是恭敬地向他俩点了点头,从唇齿间挤出灿烂的笑回应。
顾晚晚眼中满是疑惑,一反常态,笑着夸赞道“洛文宇,看来男德学院确实是个好地方。你变化很大。”
她一脸满足,转头打趣白月光道“等你不忙了,我也送你去。”
孙杰攥紧了她的腰,低声在耳畔道了句“我离开半年,你会舍得?”
顾晚晚挽着孙杰的脖子吻了一会儿,我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再三克制,我的左心房还是传来一阵刺痛。
我转身回了家,耳畔传来的都是你侬我侬的情话。
许久没见女儿暖暖,推开门我就快步走上三楼,发觉房间把手上都落了一层淡淡白灰。
推开门,粉色的床单的中央坐着一只熊猫,那是暖暖最爱的玩偶。而房内是许久未住的痕迹。
我快速找到管家,急切又生气地质问道“暖暖呢?怎么不在家。”
管家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右手抓着衣角,支支吾吾道“这件事你问夫人比较好。”
管家对我还是很好的,偶尔会和我一起在庭院闲聊。
我立马转变了态度,拉着他的手腕央求道“你告诉我好不好?我很久没见暖暖了,我很想她。”
我盯着管家一遍遍询问着,又一次感觉头痛袭来,踉跄了一下,被他从身后扶住。
他顿觉不对劲,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先生,你发烧了。”
我也感觉身子越来越重,眼前逐渐模糊,他手扶着我的后背,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我顾不得自身,仍然央求着“求你,告诉我暖暖在哪。”我攥着他的衣角,一遍遍重复着。
直到失去站立的力气,重重摔倒在地上。眼皮有千斤重,抬都抬不起来。
不知是不是在梦里,听到管家焦急呼唤我的声音“先生,先生,你醒醒。”我的身体上下起伏摇晃着。
暖暖是我的全部,我和顾晚晚婚姻能维系至今,都是因为这个可爱的女儿。
她才五岁,就被确诊为白血病,一直勇敢地在接受化疗,我次次都陪着她,给她力量。
而我这次狠心离开家半年,是因为顾晚晚威胁我,如果不顺从她的意思,她就不带女儿看病。
国内最权威的治疗白血病相关病症的专家和顾家是世交。我不得不从。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是熟悉的地下室。
婚后,顾晚晚就让王妈帮我收拾出这间狭窄的地下室,我除了可以出入一楼和上楼陪女儿,活动空间就只能在这里。
甚至,我和顾晚晚婚后,那唯一一次感受到她的柔情似水,也是在这间地下室里。
手上流着输液留下的胶带痕迹,想来是管家叫来了家庭医生。
脑海里都是对暖暖的担忧,正思考着如何联系顾晚晚。楼上恰时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和嬉笑声,与电视窸窸窣窣的声音夹杂在一起。
我不禁加快了脚步,只看见孙杰抱着顾晚晚上楼的背影,顾晚晚的目光和我对视,迅速埋了下去。
很快,楼上传来了有规律的、一遍遍踩踏着我的自尊的声音。
年复一年,我已经能平静地坐在沙发上忍受着这些,我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
婚前顾晚晚就让我写过一份保证书,若我非要和她结婚也可以,但必须答应她一个条件,无条件包容她和白月光在一起。
她的白月光是她18岁一见钟情的男孩,她放下身段穷追不舍,在一次酒后献出自己才换来一个机会。
孙杰的身份很敏感,他是一名毒贩,这也是顾晚晚婚前那次谈心和我坦白的。
当时的我完全不能理解她,一个京圈的小公主,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人。
孙杰家庭很贫困,初中学历,年幼被父母抛弃,丢在孤儿院门口。
这样一个少年仅因为在校门口扶了一把摔倒的顾晚晚,便让她从此沉沦。
她派人寻遍大半个京城才得到孙杰的联系方式,为了追他,日日去酒吧蹲守,夜夜在台球厅陪伴。
甚至忍着晕血症,陪孙杰在打架斗殴后去医院包扎。
被媒体拍到后,顾家为了名声把她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她居然从二楼翻窗跳出去,摔断了腿也要见孙杰一面。
她说孙杰是她的命,遇到他以后,全天下只要他想做的事,她万死不辞。
孙杰的特殊职业,不能成为顾家的女婿,更不能放在阳光下。
所以在我家提出要联姻,她一口答应。
她知道我对她的心意,我曾无数次表达过,从小到大也一次次站在她的身后,我是最合格的跟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