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是苗疆女子,最善养蛊。
一次上山采药,救了被蛇咬伤的太子。
不成想太子看我娘貌美,竟强行带她上京入了东宫。
太子妃善妒狠毒,拿我娘试毒最后竟然活活把我娘蒸熟后再野狗分食。
八年之后,太子妃生产,在床上疼得喊爹喊娘。
我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太子妃叫那么大声干什么,不就是生一窝蛊虫吗】。
我原是京城医馆的学徒,因会一些养颜秘方被将军夫人带进宫中送给她当太子妃的女儿。
因太子妃已过了最好的年华,太子最近被那些年轻的女子迷得已经一月没有去她宫中。
我被带到东宫时,一套茶盏顿时从前方向我砸来,地上响起了瓷片四分五裂的清脆声。
地上跪着几个宫女,在不停地求饶。
温热的液体顺着她们额头流下,一滴滴落在光洁的地面上。
太子妃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脚把其中一个宫女踹在了角落,又跑过来死劲地扇了另外一个宫女几巴掌,我顿时感觉这太子妃也太暴力了,有想走的冲动。
将军夫人一把把我拉住。
【怕什么,只要你的秘方效果确实好,那荣华富贵你可享用不尽了】。
我看着上首正满脸怒气的太子妃,虽年过三十但保养得极好,只是那满脸怒气实在是有损她的容颜。
看着这样的太子妃,宫人们都战战兢兢,站在不起眼的角落,缩小自己的存在,怕到时候会殃及池鱼。
【来人先把她关进密室,我要让她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顿时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身上吓出了一身冷汗。
被太子妃关进密室的宫女,过几天一般都会出现在冷宫的枯井,到时候基本上是手脚全无,像人彘一样死状极其凄惨。
她们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朝她爬去,连哭带喊地磕头求饶。
可最后还是被无情地拖走了。
太子妃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将军夫人和我。
【娘,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娘娘,今天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说完就把我往前一推。
【尚书夫人就是用了她配置的药膏,现在整个人年轻得十岁呢。】
太子妃半信半疑地看着我,我连忙跪下【奴愿意帮太子妃配置药膏,只愿太子妃娘娘青春永驻】。
太子妃朝跪在地上的我看了一眼,冷笑一声【那就试试吧】。
太子妃嫁给太子十五年,一直以美貌冠绝东宫,可再好的容颜也架不住年华的老去
而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既年轻又貌美的女子。
太子妃现在最烦心的事就是她日渐老去的容颜,之后我献给她的药膏她每天使用,仅仅半个月的时间,她的皮肤就变得清新透亮。
因此对我也有了几分信任。
可接下来的一天她的皮肤开始冒出红疹,有些地方更是流出黄色的脓水。
东宫瓷器家具被砸落地的声音响了整整一个上午,她气得要活活把我烧死。
我被太监按在地上,整个人就像一摊烂泥趴在地上。
因为在这之前我已被她下令打了十大板。
【见奴】
【你到底在药膏里面放了什么】。说完我就被一脚踢出去好远,不过太监又把我拖回原处按好。
我强忍着疼痛缓缓说道:【娘娘,这驻颜术分为几个部分,现在才刚开始呢】。
【且这第一个疗程讲究的就是破,不破不立,只有脸上烂得够彻底才能新生】。
她皱着眉满脸怀疑地看着我,似在思考我话的真实性。
就在她犹豫不决时,
她身边的掌事贵嬷嬷说【娘娘,眼下还是让这丫头帮你把脸恢复再说,她之前的药膏把尚书夫人变得至少年轻了十岁,姑且再让她试上一试】。
太子妃看了趴伏在地上的我一眼,摆手让太监松手。
【娘娘,反正这丫头的小命都握在你手里,想要随时都可以取,不急于这一时】。
于是太子妃点了点头【那本宫就再信你一回】
【去配药吧】
我如释重负,连忙磕头谢恩【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不过,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这一次你假如再出纰漏,那后果可是你承受不住的】。
转身离开后,回到我的药房,紧张害怕消失不见,反而嘴角上扬慢慢露出一丝笑容。
其实医术并不是我最擅长的,我最擅长的还是苗人世代流传下来的养蛊秘术。
这次我专门为太子妃量身炼制了一种蛊。
这种蛊以血供养,食人血肉,但前期会让人皮肤重返年轻,光彩靓丽。
但天长日久,终将反噬,只要一动怒,中蛊者将头疼欲裂,到最后生不如死。
晚上,我配完药准备回去睡觉。
偏房门半掩着,我用手一推,一个木盆从头顶砸了下来,那木盆厚重砸的头嘣咚一响,刚止住血的额头又被血染红。
听到动静第一个走出来的是掌事贵嬷嬷,我像落汤鸡的样子令她猛地笑出了声。
【哟,我当是谁这么倒霉呢,原来是今天才被罚的红袖呀】!
【看你前段时间不是出尽风头,怎么有没有想到今日呀】。
她的声音洪亮,惹得一屋的丫头都起来看我的笑话。
这宫里惯会踩高拜低,前几日还一窝蜂地在我面前奉承我,要我在太子妃面前替她们美言。
今天就开始和贵嬷嬷联合对我欺辱。
【姐妹们今天要有谁愿意让她睡在旁边的】。
旁边的丫头纷纷嫌弃地看着我【我们可不愿她睡在旁边,免得沾染了晦气】。
贵嬷嬷点了点头朝我说道【看吧,不是我不让你睡,是大家的意愿,可别说我欺负你】。
我没有言语沉默着,本想直接爬上床去,贵嬷嬷直接上手把我往门外推,我拼命地扒着门框,可今天本就有伤在身,怎么可能是满身肥肉的她的对手。
因为我扒着门框,她用力关门,这下我又添了新伤。
我全身疼痛,茫然地站在门外,萧瑟的秋风吹在我身上刹那间透心凉。
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小缝,粗使丫头银杏从里边探出半个脑袋,她对我歉意笑了笑把肩上扛着的被子丢给了我,然后快速地关上门。
我赶忙把被子裹在身上,蹲在墙角就这样在外面过了一夜。
这晚我做了一晚上的梦,梦到了苗疆,梦到了和娘亲爹爹在一起的时光。
我从小就想和娘一样医蛊双绝,可娘亲教我学医却从不教我蛊术。
阿娘对我说,医术是治病救人,而蛊术则是害人性命。
蛊虫有灵性还会自己挑选主人,所有爱蛊之人都想养出最厉害的蛊虫,可最后大多都招到了反噬,不是被蛊虫迷失了心智,就是人不如蛊反被它所控,到最后蛊虫入体被吸食的只剩下一个空壳。
我娘怎敢冒险让我走上这条不归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