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未曾知晓,他所安排的隐居之地,竟是那烟花之地——花楼。
三年光阴荏苒,皇帝再次召唤我,命我重披战袍,赴战场。
我跪于朝堂,声音低沉:“陛下,贱妾之手已废,再也无法挥剑。”
朝臣们目睹我身上的风尘痕迹,皆沉默不语,如同寒蝉。
继兄双眼充血,情绪崩溃。
“宋将军何在?”
副将寻我之时,我正迎接着今日的第九位宾客。
这不合时宜的称呼,换来的是几声讥笑。
“军爷真会开玩笑,我们这画船之上,哪来的宋将军?只有一名低贱的吟月。”
“这里,里面正享乐的人……正是吟月。”
在荷叶田田的湖面上,一艘船轻轻摇曳,泛起层层涟漪。
恰在此时,一位粗俗的农夫满足地离去:“真是痛快,那风骚劲,连京城最有名的妓女都望尘莫及!”
副将掀开帘幕,却见我尚未梳洗。
我衣衫不整,满身污秽,匆忙跪下:“恩人在此,贱妾……贱妾尚未整理好……”
“宋将军,本官奉小侯爷沈照钦之命,特来接你回京。”
沈照钦,我的继兄。
那一载,他将我送至这风月之地。
我一夜之间祈祷他来救我。
可以等什么呢?
左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自取其辱。
我的衣服被撕破了,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把我压在身下,肆意玩弄。
“婊子,你哥哥呢?让他来吧,让他看看你在爷胯下欢喜!”
“什么女将军,睡在沙场上的功绩!”
“看着这套西装的媚劲,显然是军妓!”
“快说,你在军营里已经被千人骑过了吗?说不说?不说就毁了你!”
还盼吗?早就不敢盼了。
此时此刻,我的眼睛无神,像古井无波,似乎听不懂眼前人的话。
副将军红了眼睛:“宋将军,你认不出下官吗?下官是你手把手拿出来的副将军啊。”
我听他说“宋将军”,但我觉得他在叫一个和我无关的人。
岁末年初,我曾是昭国唯一的女将军,荣耀满身。然而,凯旋归来之际,我却被命运无情地剥夺了一切。
我的剑,那把象征荣耀的剑,虽然最终归还于我,但剑柄上却刻着继兄沈照钦的名字,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我的私密心事,就这样被无情地暴露在世人面前。
沈照钦愤怒至极,那一向温文尔雅的他,竟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斥责我无视人伦,不知廉耻。
他逼迫我卸下盔甲,归隐乡间,更逼迫我前往江南的画船,去学习所谓的规矩。
他冷冷地说:“你在军营中待得太久,江南女子的温柔,你应当好好学学。”
但他并不知道,他所安排的江南,竟是一个比青楼还要低贱的花娘之窝。
那里的教妈妈强迫我服用软筋散,残忍地挑断了我的手筋,摧毁了我所有的武功。
从此,世间再无宋将军,唯有画船上,一个被世人遗忘的花娘。
军爷见谅!"
教习嬷嬷似乎看出了其中的因果,她带着一丝狡黠的微笑,将我拉到一旁:"等到我把这个贱货好好调教一番,再上路也不迟。"
在船上,嬷嬷用脂粉涂抹在我身上,掩盖了那些风尘的痕迹。
她带着嘲讽的笑容说:"贱骨头,其实我也不希望你真的回去。"
那一年,你哥哥亲自对我们说,要好好调教你,让你在这里被男人玩弄,你要怪,就怪你哥哥。"
你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婊子,你明白了吗?”
嬷嬷的巴掌如雷鸣般落在我的脸颊,她紧握我发丝的手力道加重,炉火的余热划过我的头皮,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我低垂着头,眼中含泪,却无泪可落。
“贱妾明白了。”
三年的光阴,已让我失去了往日的风采。
在雾气蒙蒙的清晨,我被马车送回侯府。
四周一片寂静,连灯火都未曾点亮。
无人问津。五年前,我也曾被塞入轿中,被送往江南的画船,对外只称宋将军因病辞官。
我的骄傲,我的荣耀,我所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夺走。
在侯府的偏僻角落,只有我的贴身丫鬟画屏在等候。
她一见我,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般滚落。
她哽咽着说:“小姐,您瘦了许多,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我张开干裂的嘴唇,欲言又止。
画屏急忙说道:“小侯爷已经进宫了,若非如此,他定会亲自来接小姐。小侯爷……他还是关心小姐的。”
我面无表情,轻轻摇头:“我只想知道,雪团儿去了哪里?”
雪团儿,我那温顺可爱的狸猫。
画屏犹豫了片刻,声音低沉地说:“小姐,尚书府的江姑娘听闻狸奴的骨肉可以入药,便……便……”
她哽咽着,无法继续。
但我心如刀绞,我那亲手抚养的狸猫,被沈照钦送给了他的青梅竹马江锦金。
细针般的痛楚刺痛着我的心。
兄弟啊,你为何如此对我?
我一无所有,为何连我亲手抚养长大的雪团儿,你也要残忍地夺去它的生命?
江锦锦来访之时,画屏正为我梳妆打扮。
铜镜中映出的女人,眼神空洞,脸颊深陷,宛如一具骷髅。
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面无表情,想要笑,却更加显得狰狞。
恰在此时,江锦锦在一群丫鬟的簇拥下步入屋内。
她满头珠翠,叮当作响,浑身散发着不可一世的气势。
她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一副死人相。”
随即,她命令她的侍女按住我的肩膀,强行将一大块生肉塞入我的口中。
“宋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我自然要为你准备一份厚礼。”
“吃啊!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你养的雪团儿啊。”
“它死的时候,脑浆流了一地,叫得很惨。”
血从我嘴角溢出,胃中翻江倒海,我本能地挣扎着想要呕吐。
江锦锦冷漠地看着我。
“你敢吐,我就让照钦哥哥把你送回画船,让最下贱的男人来玩弄你。”
“宋姐姐,你还不知道,你去的地方,是我自己挑选的。”
我愣住了,那些屈辱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僵立在原地,不再挣扎。
江锦锦懒洋洋地靠在主座上,戏谑地看着我。
“这样才对,都乖乖吃了哦。哄我开心的时候,你可以留下来,继续做你的侯府小姐。”
“宋姐姐,你这样真美,那些男人玩弄你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表情吗?”
粘稠的生肉卡在我的嘴唇和牙齿之间,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
雪团,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