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舞台上为新娘戴戒指的新郎出神。
坐在一旁的老同学阴阳怪气:「哎哟大校花,不会还没放下陈卓吧?」
我回过神来,慌忙转移视线:「怎么会,早就不爱了。」
「不爱了?」他闻言讥笑:「当年陈卓只是个到处跑外卖的穷小子,大校花当然不爱了。」
「没想到人家现在成了洲上集团的董事长,咸鱼翻身吧?」
我讪讪一笑,没多说什么想糊弄过去。
可其他老同学并不想就这么简单的放过我。
「管棠,听说你当年是找个了老男人包养出国的?」
「当年陈卓妈病危,她赶紧就甩了人跑路,啧啧。」
我被嘲讽得脸颊滚烫,想要解释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这时,新娘新郎过来敬酒。
陈卓拿起酒杯,挑眉看向我:「好久不见,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礼,也谢谢当年你不告而别,让我遇到这么好的妻子。」
我捏紧酒杯,苦涩一笑,试图用垂下的鬓发遮盖脸颊的烧伤。
「是这样好的妻子,才配得上你,我怎么配……」
陈卓冷笑一声,嘲讽道:「你确实不配。」
「听说当年包养你出国的那个男人病死了?那这杯酒就敬他吧。」
说完,他连杯中的喜酒都没喝,直接泼到地上。
「什么包养?!你胡说八道什么!」秦夏被气得站起来要骂人。
我赶紧拽住她的胳膊,摇了摇头,让她别继续争辩下去。
周茵轻蔑地看了我一眼,伸手挽住陈卓的臂弯,「既然不配,那管棠小姐可别回来抢我老公哦。」
「陈夫人也太抬举她了吧,一个毁容的“校花”拿什么跟您抢?」
不知是谁尖声附和了一句,引得周围人哄笑起来。
我被讥笑的浑身发冷,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谁知刚走一步,就被陈卓拽住手。
脸上的疤痕也在这猛然间暴露在大家视野中。
那是一大片青红的烧伤。
大家骤然噤声。
陈卓微微张大双眼,旋即语气揶揄道:「我说七年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现在怎么过得这么落魄,原来是毁容没人要啊。」
「太惨了,管棠小姐以前那么漂亮,好可惜哦。」
周茵摆出同情的表情,可眼底却含着笑意,甚至掏出手机对着我的脸拍了几张照片。
「别介意哦,我拍下来给熟识的专家看看,也许能帮管棠小姐整整容呢。」
其他人也跟着有模学样拍照,嘲讽着我。
我赶紧挣脱开陈卓的手,捂住脸颊的疤痕:「不用了,谢谢。」
陈卓冷笑,拿纸巾嫌弃地擦了擦手指:「整容?你倒是好心,她现在这毁容的样子,压根没有男人愿意给她花钱,能付得起医药费么?」
「你说的对。」
我自嘲地笑了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我狼狈地趴在洗手台上,剧烈干呕。
在新郎新娘走后,我陆陆续续被其他老同学灌了很多酒。
现在的胃就像被人用针扎般,传来阵阵痛感。
门口处,传来几声不轻不重地敲门声。
「我没事。」
我以为秦夏放心不下,赶紧擦了擦脸推门出去。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居然是陈卓!
我愣了一下。
他双手抱胸,后背倚靠着墙壁,睨了睨我:「怎么喝成这样?」
「你不是见到了么?」
我扯嘴笑了笑,想绕过他往外走,却又被他抓住胳膊拖回去。
「放手。」
我皱眉地挣扎了一下,却始终挣脱不开他。
「你来这不就是为了勾引我吗?」陈卓似笑非笑,垂下头靠近我耳畔:「装这副委屈求全的样子,是觉得我会心疼你吗?」
「那个老男人死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来找我。」
他动作轻柔地沿着伤疤轻吻,说出来的话却刀子一样往我的心口血淋淋地扎:「真龌龊啊,婚礼现场就急着给新郎当小三。」
我咬了咬舌尖,强忍眼眶酸涩,「够了陈卓,你放开我。」
「一年十万怎么样?烂货现在只值这个价,不能再高,再高就不配了。」
听到陈卓这话的一瞬间,我心凉了个彻底。
我拼命挣脱了他,想赶紧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只听陈卓冷笑一声:「没想到啊,管小姐脸都落魄成这穷鬼样了,还嫌这个价格低。」
我踉跄地后退两步,扯起一个自嘲的笑容:「你想都别想,我卖给谁,也不会卖给你。」
陈卓阴沉着脸,看我眼眶通红显然愣了一下,正想上前拉我,却瞥见正往这边走近的胖男人,突然玩味笑了。
「周盛,」陈卓跟那人打了声招呼,「我记得大学时你也喜欢管棠。」
周盛猥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管大校花我怎么高攀得上呢。」边说边观察着陈卓的脸色。
大学时周盛因为暗恋不成,多次尾随骚扰我,还被陈卓堵在宿舍楼下揍过。
「大家相识一场,既然你不想卖给我,就让老同学照顾照顾你的生意吧。」陈卓说着,顺势把我往周盛面前推了一步。
陈卓恶劣的言辞让周盛更加放肆,甚至上前一步伸出油腻肥肿的手,径直往我腰上摸。
我慌乱挥开那只令人作呕的手,在他俩恶劣的笑声里,踉踉跄跄地落荒而逃。
「陈卓那个王八蛋真的说这种话?!」秦夏气得在后座摔打靠枕,惹得出租司机频频侧目。
见我点点头,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我在场,非要给他几个耳光才解气!」
「算了,以后也不会再见,何必非要争个明白。」
「你何苦委屈自己。」秦夏一脸正色地盯着我,眼里满是不解:「当年你家那么紧急,你已经牺牲过自己给陈卓留了后路。」
「他怎么好意思怪你——当年要不是为了给陈卓妈请那个专家,你怎么会被毁了脸」
我僵硬地笑了笑说:「还扯那些做什么,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