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九笙,能代你妹妹替嫁,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可别不识好歹!”
苗春兰猛地一拍着桌子,怒目瞪着对面的女孩,眼底满是厌恶。
听到这话,正安静坐着的姜九笙蓦地抬眸。
她眼神清澈,夹杂着几分冷意,仿佛能照进人心底的肮脏。
“这么好的福气,你怎么不留给姜雨柔?”
对上那双清冷的双眸,苗春兰有些心虚。
但她很快就镇定了下来,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一样呢,柔儿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算什么东西,敢跟她比?”
雨柔可是她的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嫁给一个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植物人!
要不是姜九笙还有点利用价值,她哪里配再踏进姜家大门!
姜九笙微仰着头,讥讽得扯了扯唇角。
她原本以为,姜家接她回来是想弥补这些年的亏欠,没想到却是为了给姜雨柔替嫁。
她从头到尾,都是随时都可以被放弃的棋子。
真是可笑……
苗春兰被她盯得浑身发毛,厉声道:“少废话,让你嫁你就嫁,我们姜家养了你十几年,也该是你回报的时候了!”
她身侧,姜雨柔忽然开口:“姐姐,都怪我身体不争气,爸妈也是心疼我。姐姐一定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对吧?”
她眼眶通红,含着泪,看上去楚楚可怜,但眼底是藏不住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听说封家三爷封沉渊性情暴戾,是天煞孤星命格,刚出生没多久,就克死了亲生母亲,虽有三爷的名头,在封家却根本不受宠。
三年前又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至今未醒。
这三年,封家给封沉渊定了三次婚约,可订婚没多久,女方都以离奇的方式死了,可见天煞孤星的传闻都是真的。
一个煞星,一个野种,绝配!
姜九笙嘲讽一笑,“想让我替嫁,可以,但我有条件。”
“你还敢有条件?这都是你欠我们姜家的!”苗春兰面色瞬间铁青,破口大骂,“我劝你老老实实替嫁,要是把事情搞砸了,我饶不了你!”
姜九笙站起来,手里漫不经心得把玩着手机,清冷的眸子里却淬满寒冰。
“姜太太,你刚才说的话,我可全都录音了,你说要是被封家听到——”
话音未落,苗春兰瞬间面色大变,“你敢!”
“你可以试试,不过……你敢赌吗?”
姜九笙唇边噙着似有若无的笑,可说出的话却让苗春兰打了个冷颤。
敢赌吗?
自然是不敢的。
封家是C市乃至华国的顶级豪门世家,权势滔天,要是被知道,姜家能有好下场?
苗春兰权衡着利弊,面色难看至极,“说吧,你想要什么。”
姜九笙:“替嫁可以,但从此以后,我和你们再无瓜葛。”
苗春兰微愣,似乎没想到姜九笙会提出这种要求。
但想到姜九笙对姜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爽快点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不管你发生什么,都和姜家无关了!”
姜九笙浅浅一笑:“求之不得。”
说罢,不等两人回应,径直回了房间。
“妈,你就这么答应她了?就不怕她在封家乱说话?”一想到姜九笙得意的嘴脸,姜雨柔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
“傻女儿,你当封家是什么地方?”
苗春兰安抚得拍了拍女儿的手,冷嘲道:“封家这种大家族,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没了姜家做靠山,姜九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听到苗春兰的话,姜雨柔心里那点不痛快瞬间烟消云散,甚至已经开始脑补姜九笙嫁进封家后的惨状了。
就让姜九笙再得意几天!
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克死,到时候就再也没有人碍她的眼了!
三天后。
姜九笙换好婚纱,独自坐在梳妆镜前。
洁白的婚纱将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
精致的妆容为那张脸增添了妩媚,和自身的清冷气质融为一体,让人移不开眼。
姜雨柔推门进来,看到那张脸,嫉妒得发狂。
姜九笙不是从小在乡下长大?怎么身上没有半点土气,反而倒像是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千金名媛!
“姐姐,封家来接亲了,你可一定要好好的,可别没几天就被封三爷克死了。”
她掩唇笑起来,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嫁给封沉渊那个植物人?
如果不被克死,那也会守一辈子寡。
姜九笙瞥她一眼,淡淡勾唇:“这就不劳妹妹关心了,免得忧思过重,伤身。”
姜雨柔顺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吓得面色瞬间惨白。
“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怀孕的事,连母亲都没告诉,姜九笙怎么会知道!
然而,姜九笙却懒得再理会她,径直站起身,提着婚纱裙摆走了出去。
别墅外,只有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孤零零地停在那。
要不是车头贴着红色的喜字,或许根本没人会想到,这是封家用来接新娘的车。
可见姜九笙这个少夫人有多不受重视。
来接亲的管家朝着姜九笙做了个“请”的手势。
“少夫人,请上车。”
半小时后,车子一路疾驰,进了一座别墅庄园。
别墅依山而建,整体是是欧洲皇室的建筑风格,充斥着古典与浪漫的气息。
“少夫人,我们到了。”
管家停好车,恭敬地打开车门。
姜九笙下车,跟着管家进入别墅,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管家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想起了派人查到的资料,这位少夫人虽然名义上是姜家养女,却一直养在乡下,估计没见过这么大的别墅。
想到封沉渊前三任未婚妻的下场,管家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悯。
他提醒道:“少夫人,老爷子最疼三爷,你只要尽心照顾,少不了好处。”
这句话是提点,也是警告,提醒姜九笙安守本分。
姜九笙点头,“嗯,我明白的,谢谢管家。”
管家望着姜九笙乖巧懂事的模样,对她的印象更好了几分,笑容更加真挚。
他带姜九笙去了三楼,封沉渊的房间。
偌大的房间,安静得不像话,只有医用检测设备“滴滴”的声响。
男人躺在床上,双眸微阖,暖色的灯光照在男人脸上,衬得他轮廓更加深邃,即使昏睡着,也依旧藏不住矜贵气质。
如果忽略脸色病态的苍白,不像是生病,倒更像是睡着了。
这就是她的老公?
姜九笙眼底划过一抹惊艳,封沉渊的外貌,比她想象的要出色很多。
比她见过的所有男人加起来都要好看。
这样看来……她好像不亏。
“少夫人,今晚是您和三爷新婚之夜,我就不打扰了。”
管家看了眼时间,当即就要离开。
只是刚走了两步,又忽然停下,忍不住叮嘱了几句:“对了,三爷有洁癖,每晚都必须用温水擦拭身体,今后这项任务就交给少夫人了。”
“我?擦身体?”
姜九笙指了指自己,眼底难掩惊讶。
擦身体岂不是要脱……
管家笑着点头,“您是三爷的妻子,这是您的分内事,您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按床头的铃,我随叫随到。”
管家走后,姜九笙走到床边,面露纠结。
擦身体这种事,未免也太亲密了。
“封先生,管家让我帮你擦身体,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话落,她小心翼翼得伸向男人的睡衣,开始解扣子。
但由于太过紧张,动作有些笨拙,指腹竟然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喉结。
姜九笙脸颊瞬间爆红,她长这么大,还从没脱过男人衣服呢!
她太过慌张,双眼紧闭着,因此也就没注意到,在她触碰的瞬间,男人手指微动了下。
经过一番折腾,睡衣扣子终于全部解开。
姜九笙松了口气,准备去浴室接点温水过来。
只是刚起身,手腕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攥住。
等她回过神,整个人已经跌在了男人身上,贴住了他微凉的薄唇。
姜九笙:!!!
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她瞪大双眸,慌乱得想要爬起来。
然而还不等她动作,床上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男人双眸幽邃,仿佛深不见底的寒潭,透着蚀骨的冷。
姜九笙吓了一跳,杏眼瞬间睁圆,“你,你怎么醒了?”
不是说昏迷了三年吗?不管用什么手段,都无法醒过来吗?
怎么她一来他就醒了?
总不会……是被她亲醒的吧?!
姜九笙清了清嗓子,试探着开口:“封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男人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那双漆黑的瞳孔逐渐有了焦距,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是谁?”
低沉的嗓音透着沙哑,却夹杂着刺骨的寒意。
姜九笙愣了下,迟疑着回答:“额……你老婆?”
封沉渊:“……”
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男人忽然想到什么,耳根忽然爬上红晕,“你刚刚……亲了我。”
明明声音没有起伏,姜九笙却莫名听出了控诉的意味。
她尴尬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
“那现在呢?也不是故意的?”
封沉渊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身上。
意识到自己此刻还趴在男人身上,姜九笙小脸一红,当即就想从他身上下来。
她慌乱地起身,只是婚纱裙摆太长,不小心被绊倒,又重新跌了回去。
唇像是开了雷达,再一次精准地覆在了男人的薄唇上。
救命!
还有比她更社死的吗?
新婚夜把植物人老公亲醒了,还被抓了个现行!
事实上,还真有。
就在姜九笙想赶紧从男人身上下来时,房门就“砰”的一声,被人从门外推开。
“三哥,听说爷爷又给你找了个新老婆——”
“啊!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
姜九笙动作僵住,猛地回头,就见门口正站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男人。
年轻男人,也就是封沉渊的堂弟封逸轩听说爷爷又给堂哥安排了婚事,好奇想过来看看,做梦都没想到,一进门竟然会看到这么劲爆的画面。
他看着房间里的场景,震惊得说不出话。
床上,女人一身洁白婚纱,整个人跪坐在男人身上,那张自带清冷感的脸上染着红晕,增添了几分妩媚之色。
而在她身下,男人衣衫半敞,露出性感的胸膛和精致的锁骨,发梢有些凌乱,遮住了眉眼,活脱脱一副刚被蹂躏过的样子。
封逸轩:“……”
卧槽!
三嫂也太……生猛了吧!
封逸轩尴尬得挠了挠头,脸色微红,“那个,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姜九笙脸颊瞬间烧起来,慌乱从男人身上下来:“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只是她话还没说完,封逸轩瞬间露出了“什么都不用解释,我什么都懂”的表情。
“三嫂放心,我不会对外乱说的,不过我三哥经不起折腾,你、你悠着点。”
说完,唰的一下跑了,还不忘顺手将房门关上。
姜九笙:“……”
不是,什么经不起折腾?
什么悠着点。
你说清楚再走啊喂!
姜九笙捂着滚烫的脸颊,深深叹了口气。
完了,这下说什么都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