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黑山村的第三年。
顾云洲终于想起我这个义妹。
派管家来接我回去。
当时，我正卖力提起一桶猪食喂猪。
婶婶家养了十几头猪，我每天天不亮，就要去地里割猪草。
然后把堆成山的猪草用刀剁碎，煮熟，倒进食槽。
双手早已磨出老茧，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我也不能停下来歇口气。
必须马不停蹄地干活，否则，就会迎来婶婶的一顿谩骂。
“死丫头，又在偷懒，以为你还是那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吗？”
“顾大少交代过，一定要好好磨磨你的性子，哪怕是累死，也是你活该！”
她扬起手里的细竹条，狠狠抽打在我身上。
还没愈合的旧伤撕裂开来，染红了破烂的衣裳。
我疼得直哆嗦，却不敢有半句怨言。
刚被顾云洲扔回乡下老家的时候，我还天真地以为，他只是气我丢了顾家的颜面。
等他气消了，肯定就会接我回去。
当我踏进婶婶家的大门，迎来的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没用的东西，好不容易进了豪门，却连个男人都勾不住，亏我还指望你将来能帮衬你堂兄！”
婶婶把我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被她强行扒了下来。
随后，丢给我几件散发着霉味的旧衣。
“把院子打扫了，然后滚去做饭，家里可不养闲人！”
婶婶把我使唤得团团转。
我敢说半个不字，换来的就是一顿毒打，还会被罚两天不许吃饭。
有回我饿得实在受不了，抓起滚烫的猪食，就往嘴里塞。
婶婶发现了，用力拧我的耳朵，拧得鲜血直流。
堂兄在旁边冷眼看着，忽然说了句，“妈，小心点，别把她那张脸弄花了。”
当时我还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二天晚上，他领着三个满脸横肉的男人闯进我的房间。
堂兄好赌，欠了一屁股债。
那三人是他的债主，经常到家中讨债，还用猥琐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最终，堂兄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房门被他从外面锁死，屋里响起我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我是首富顾家的养女，你们敢动我，我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们一边动作不停地撕扯我的衣服，一边嘲笑我。
“醒醒吧，你口中的顾家大少爷，你的好哥哥，已经跟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成双成对，网上到处都是他们的照片，哪还记得你这个冒牌货？”
“叫啊，叫他的名字，看他能不能来救你。”
那晚，我的眼泪都流干了。
从此再也不提顾云洲的名字。
就好像这个人，被我从记忆里挖走了一样。
婶婶扬起竹条还想教训我，堂兄带着村子里的老光棍孙军急匆匆赶来。
“妈，别打了。”
“顾家来人了，在外面院子里，你赶紧出去应付一下，军哥这里还有笔生意要做。”
“好好。”
婶婶见孙军塞了几张钞票给堂兄，脸上立马乐开了花。
她一走，孙军就急不可耐地扑上来，撕扯我的衣服。
我下意识躲闪，孙军掐住我的脖子。
“臭婆娘，老子是花了钱的。别以为顾家来人了，你他娘的就翅膀硬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我停止挣扎。
麻木地闭上了双眼。
去见管家之前，婶婶给我换上了我以前的衣服，勉强能遮住身上新旧交织的伤疤和痕迹。
她用力掐着我的胳膊，在我耳边咬牙威胁。
“别忘了你爸妈的坟还埋在我家地里，不想让他们死后不得安宁，就要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三年，他们已经用我爸妈的尸骨，威胁了我无数次。
管家王伯已经在顾家工作了许多年，是看着我长大的。
他见到我的那一刻，瞬间红了眼眶。
“小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