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乞丐到将军,我等了殷琰五年,等来的却是他和权贵小姐的婚讯。
他面上征战在外,实则年年回京,只不过见的人从来不是我。
于是我不等了,转身另嫁他人。
可殷琰却后悔了。
我在他面前撕了婚书,任他像狗一样趴着拾那些红纸片。
我用一碗红花让殷琰绝后,他却说这样也好,只有我和他的孩子,才是他想要的。
呸,颠公。
怀远将军殷琰凯旋回朝那天,京城少有的锣鼓喧天,热闹非凡。
而我攥着一纸婚书,穿着自己唯一一套绸缎衣服,拼命探出头大喊:“殷琰——殷琰——”
一别五载,他从小乞丐一跃成为战功赫赫的怀远将军,腰上别着御赐的佩剑。
甲胄下的那张脸,熟悉又陌生。
殷琰停了马走到我面前,我听到周围有女子倒吸凉气,满是惊羡。
说殷琰丰神俊朗,又才华横溢,是不可多得的好郎君。
我扫了眼婚书上他的名字,喜滋滋一扬头,满目骄傲地迎上去:“殷琰……”
“别闹。”
面前的男人抿着唇,皱着眉,看起来有些不耐烦。
我愣住了。
我想过一百万种我和殷琰的相逢方式,唯独没有这种。
“待我安顿下来就会来找你的,别闹。”语罢,他牵着马就往前走去,甚至都吝啬给我一个眼神。
我正不知所措,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转头望去,刚好看到殷琰春风满面,伸手掀开了一顶华贵小轿的帘子。
那里面的女人露出一张小巧而温婉的脸,一见面前人,激动得又哭又笑。
我认识她,她是申国公府的嫡长女,秦清之。
一对璧人你侬我侬,卿卿我我,旁人都赞的是佳偶天成,郎情妾意。
那我呢?
八年前,是我以两个肉包子,将还是小乞丐的他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我收留了殷琰三年,直到全国征兵,他说自己要去报名参军。
“等我建功立业,你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将军夫人。”
殷琰将红纸写的婚书交到我手里,便匆匆离开了家。
如今他回来了,高兴见的人,却不是我。
殷琰进殿面了圣,接受完了所有大人的贺礼,还是没来见我。
他只派了个小随从来,要把我接到京中一间宅子里住着。
那时已是晌午,一早上的包子卖得差不多了,我准备收摊。
“我不去,”我叠起蒸笼,放到小推车上,“除非将军亲自来同我说。”
京中传闻鼎沸,说殷琰封了正三品昭毅将军,马上准备去申国公家下聘。
而那天半路冲出来拦着他的我,则成了所有人嘴里的疯婆子,拜金女,势利眼。
我需要一个解释。
“原来,琰哥哥同我说的那个青梅竹马,就是你。”秦清之围着斗篷蒙着面,越过随从,兜帽后的打量眼神落在我脸上。
“怎么,凭着一纸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破婚书,你也敢摆架子?”
“不敢,”我低下头,抽出怀里那张红笺,展开在众人面前。
“只不过这上头,有殷将军亲手签字画押,秦姑娘不信的话,尽管找人来验。”
我不卑不亢,秦清之却气急败坏,伸手就要来抓那婚书:“这都不知多少年的东西,怎还做得数?”
我不喜不怒,闪身躲开,任由她身子前倾,一个不稳跌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
秦清之磕了膝盖,口角甚至微微渗出些血迹。
“你……你敢戏弄我?来人哪!把她给我绑起来!”
大约从未受过这样的对待,她气极了,也恨极了。
随从个个是成年大汉,听了命令立刻扑上来将我押住。
“谁敢!”
门外传来一声怒喝。
殷琰一袭绯袍而来,拨开人群,将我护在怀里,“是我来晚了,阿澈。”
熟悉的称呼和气息使我鼻头一酸,差点有眼泪流下。
我就知道他会来。
我内心雀跃,宛如一万只蝴蝶在心头扑扇着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