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在小时候跟小三跑了,卷走了家里所有的钱。
那个时候我爸为了养大我,一天做三份工。
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小,所以每次打工都会把我带上,生怕我被人拐卖走了。
所以从小我就知道我爸很辛苦。
我要懂事。
长大后我也很争气,考了一所985高校,毕业之后就进了一家外企,让我爸享清福。
周围的邻居都说我爸好命。
只有我知道我爸年轻的时候到底有多苦,不到五十岁的年纪头发都已经白完了,脸上全部都是皱纹,就像六七十岁的人一样。
这天吃饭的时候,我对老爸说:“爸,这么多年了,你也应该找个老伴儿嘛。”
“听说你跟隔壁的王阿姨处的很近,要不我去帮你说媒。”
老爸笑呵呵的不说话。
我就知道他肯定是答应了,这么多年我爸一直都是一个人,因为他不相信女人了,怕又被女人卷跑钱财,也怕后妈对我不好。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成为这个家的顶梁柱。
再加上隔壁王阿姨人的确很好!
不仅对我爸好,对我也很好。
她跟我爸的经历很像,年轻的时候被男人骗了,一个人把儿子养大,或许是经历相同,让两个孤寡老人的话题有很多。
我抽个空,找到了王阿姨的儿子张斌。
他有些痞子性格,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可对家里人很好。
由于是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我跟他也是兄弟,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他立马就答应了下来,就这样在我和张斌的撮合下,很快一个简单的黄昏恋就促成了。
本来我以为日子会一直这么和睦快乐的相处下去,直到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该有的宁静。
这天我下班回家,看到家门口很热闹。
我还在疑惑是不是家里来了什么亲戚,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对。
不管是我和我爸,还是张斌和王妈似乎都没有什么亲戚。
正当我还在疑惑的时候,张斌走了出来,给我递了支烟,说我妈回来了。
我一愣!
我妈?
脑海里猛地一下就想到了当初抛弃了我和我爸,跟着小三跑了的场景。
“别乱说,王妈才是我的妈,其他人我不会认。”因为我爸的缘故,我打心底里就对我妈非常怨恨。
张斌面色有些平静,并没有说什么。
等我们进家门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只不过比我的印象当中老了许多,神采不再,眼里满是疲倦,可我还是认得出来她就是我的生母刘玉琴。
“小路,你是我儿子小路。”刘玉琴在看到我的时候神情很是激动。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爸和王妈都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难堪。
令我意外的是房间内还有扛着摄像机的。
这是准备玩一场认亲的戏码?
我很是厌恶的甩开了她的手:“你回来做什么。”
“儿子,这么多年我在外面一直都很想你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妈妈,妈妈很伤心。”刘玉琴眼泪扒扒的流了下来。
“我告诉你,我没有你这个妈妈,只有王妈才是我的妈妈,你休想拆散我们家。”我由衷的感受到一种厌恶的情绪。
谁料刘玉琴摇头:“我不是打扰你生活的,你爸能够再找一个我也很开心。”
我眉头一皱:“那你来找我们做什么。”
接下来的话刘玉琴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出来:“儿子,妈妈得了病,我每天脑海里都是在想你,想要补偿你,但是妈妈的生命只剩下几个月了,把你身体里的骨髓给妈妈,你这一辈子都没有遗憾了。”
屋子里的所有人在听到刘玉琴的话都大为震惊。
我以为她不是认亲,就是想要找我们要钱。
可我万万没想到她这次回来,竟然想要我的骨髓。
我爸立马站了起来,将我护在身后,就像小时候一样:“刘玉琴,你还是不是人,当初你跟野男人跑了,我不怪你,你现在竟然想要儿子的骨髓。”
见到我爸说话,刘玉琴立马就不高兴了:“老路,这关你什么事,这是我跟儿子说话,你别插嘴,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世上只有妈妈好,儿子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就是要给我捐骨髓的,别说骨髓了,就算是肾脏,甚至是心脏儿子都应该给我。”
我爸听后气的不行,上气不接下气。
我立马将我爸扶稳坐下,也不怪我爸生气,我听到这种话都感觉到大脑一阵充血。
究竟是多么脑残的女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
让我给她捐骨髓?
凭什么!
就凭她把我生下来,然后跟野男人跑了?
王妈的性格温和,此刻也忍不住说道:“刘玉琴,你跑了那么多年,一见面就让小路给你捐骨髓,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
“王丽娟,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闭嘴。”刘玉琴恶狠狠的瞪着王妈。
张斌将烟扔在了地上:“你特么的再说我妈试一试,还想让小路给你捐骨髓,想的倒挺美的,赶紧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谁知道刘玉琴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开始撒泼打滚。
扬言如果我不给她捐骨髓的话,就要死在我们家里。
我觉得好笑:“你特么的凭什么让我捐骨髓,老子又不欠你的!刘玉琴,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走,我就让人给你抬出去,临死的时候我给你送副棺材。”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刘玉琴抓住我的胳膊,就要打我。
我直接将她再次摔在了地上。
碰我一下,我就觉得恶心。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哪个傻缺对着我说道:“据我们所知,你母亲十月怀胎把你生下来,又把你养育到五岁,这段恩情是要比你父亲养育你十几年更重要的,你怎么不懂得母亲的养育之恩,不就是捐骨髓,就算捐心脏,只要能够救回自己的母亲应该什么都愿意做。”
“你特么的是谁啊!”
我本就恼怒,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人。
那个人手里拿着一个话筒,摄像机对准他和我的脸,他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叫胡强,是刘玉琴叫过来的调解员:“小伙子,你妈对你有生育之恩,你应该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回报,我知道你妈可能做了一些混账的事情,但男人嘛,就应该有责任心。”
“听我们的话,好好对待你妈,将你体内的骨髓捐献出去,不然的话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话说的很轻,却让我们一家人无比的愤怒。
骨髓!
是人不可缺少的东西,可能短时间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危害!
但我知道会对身体的性能造成一定的影响。
如果今天让我捐献骨髓的人是我爸,我不会有一点犹豫,但要我捐献给一个抛妻弃子的人,我做不到。
“我请你们出去!”我按捺住内心的怒火。
刘玉琴一见我要赶人,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小路,你怎么说话的,给我捐骨髓不是你应该做的?你这孩子跟在老路这个王八蛋身边都学成什么样了,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见死不救。”
胡强伸手拦住了刘玉琴,脸上挂着笑容,好似我们做错了一般:“他现在还年轻不懂事,等再大一些就好了。”
“小伙子,不要等到以后再后悔,赶紧跟我们去医院给你妈捐骨髓吧。”
“人嘛,要大度一点。”
“大度?这是大度的事吗,这是要我儿子的半条命啊。”我爸心情刚刚平复了一些,又是痛苦的喊道。
“你儿子的命是命,难道你前妻的命就不是命了?”胡强摇了摇头,觉得我爸说的话很可笑:“你也是个男人,为什么能够说出这么可笑的言论,就算你们已经没有在一起了,就算她以前做错了一些事情又能怎样!”
“你就不能当以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让你儿子救救前妻又能怎么样。”
我气坏了,身子都在颤抖。
一巴掌直接扇在了胡强的脸上,顿时间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胡强有些恼怒:“你干嘛打我。”
“你不是让我大度点?行啊,你特么也给我大度一点。”我语气冰冷到了极点,我不知道刘玉琴到底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奇葩,竟然能够说出这种不经过脑子的话。
胡强也意识到什么,道:“行,我大度点,只要你能够给你妈捐骨髓就行了。”
‘啪!’
我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这次我没等胡强反应过来,又接连几耳光扇了过去。
平常我的性格温和,不喜欢惹事。
但,这个人的话让我真的生气。
最后还是王妈和我爸将我拦了下来,我才停手,然而胡强已经是脸肿了起来,嘴角还溢出了血迹。
杨斌在一旁抽了支烟:“现在你们全部滚出去,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一群社会最底层的废物,你们都是废物,竟然敢动手打人,我要告你们。”胡强捂着脸,痛苦的喊道。
我冷笑连连:“你不是让我们大度一点,怎么不大度了。”
胡强被我气得不轻,可我看着却是无比的爽快。
未经人事,何来让人大度!
任何人不明白事情就叫你大度,一定要远离他,因为这种人很恶心。
“我大度个屁。”
胡强对着我怒吼了一声,想要对我动手,杨斌直接一脚踹了过去,将胡强狠狠的压在身下揍。
直到将胡强打到了门外,杨斌才善罢甘休。
“以后再登门,我弄死你!”
然后又恶狠狠的瞪着刘玉琴,显然刘玉琴也被吓怕了,直接朝着外面跑去。
不过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在傍晚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说除非我捐出骨髓,否则的话就要将我们一家人全部都告上法院。
我冷冷一笑,肯定是那个调解员。
我爸担心我和杨斌出事,我对着爸说不会有事的,因为杨斌下手很有数,作为一个资深的混混,最知道的就是怎么让人打的疼,却又不着痕迹,就算去找法医,也鉴定不了轻伤。
老两口进入房间睡觉,杨斌走到我跟前,递过来一支烟:“你准备怎么对付他们?”
“只要他们别来惹我,我不想跟他们一般见识。”我抽了一口烟,回应了一句。
第二天的时候就有警车来了家,把我和杨斌带走。
在警察局内。
我再次看到了胡强,只不过刘玉琴没有跟着。
胡强似乎很恨我和杨斌,一直恶狠狠的瞪着,一边跟警员说话,一边用手指着受伤的地方,要求警员立刻将我和杨斌两人逮捕。
警员按照惯例,会了解一下事情的经过。
我率先将事情全盘托出,听完后警员深深的看了一眼胡强,似乎在说你作为一名调解员竟然能够说出这种话,你不挨打谁挨打。
警员是公平的,拿出了一份伤情报告,然后说:“胡先生,伤情报告显示你不构成轻伤,也就是说警局不会立案,我们建议是你们可以私下调解。”
“不行。”
胡强非常激动的从椅子上拍案而起:“你这是明目张胆的偏袒,难道我就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一定不能姑息,不能让这么两个恶人继续在社会上伤害他人。”
警员眉头一皱,胡强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立马改了口风:“必须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脸色平静,带着一抹戏谑:“胡先生,我们不就是打了你一顿,又不是要了你的命,你就不能大度点原谅我们?”
“混账,你怎么说话的!”胡强气的不行。
我冷笑连连:“你在我们家的时候,不是这样跟我说的?让我大度一点。”
“怎么?调解员先生,放在你身上你就不能大度了。”
看着胡强,我如同看着一个小丑。
事情真落在胡强身上,怎么不见他大度了。
“我挨打了,是我吃亏,你捐献骨髓,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让我大度。”胡强一时间胡言乱语,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