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假千金里的真千金。
可当我回到豪门家庭后,迎接我的却是假千金的霸凌。
父母视而不见。
哥哥也站在她那边。
在我即将被赶出家门时,我却听见了假千金的心声。
「太好了,这个丧门星终于可以滚了,以后沈家的财产就都是我的了。」当我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到沈家别墅时,房子空得像一个巨大的堡垒。
今天是沈栀月的生日,所有人都陪她去开游轮 party 了。
除了我这个真千金。
大概是怕我的出现影响她的心情,他们甚至都没有通知我一声。
起因是,在我回来的第一天,沈栀月闹过自杀。
当时她长睫紧闭,在卧室床上躺着,手腕处有一道浅浅的伤痕,这一幕吓坏了我父母。
「你们既然找回了你们的亲生女儿,反正也不会爱我了,不如我死了一了百了,给你们母慈女孝腾空间!」她话音刚落,妈妈就哭着一把抱住她。
「月月,你永远是我们最爱的女儿,谁都不能取代你在妈妈心里的位置!」为了照顾沈栀月的心情,爸妈原本因找到我喜极而泣的神情也跟着敛去,开始有意疏远我。
哥哥也委婉地让我先搬到阁楼上住。
而我却只能像个陌生人一般,偷偷窥探着别人的幸福。
我局促地站在原地,手上的老茧昭示着我与这里的格格不入。
可这明明,本该是我的人生啊。
半年前,在我被养父母勒令退学,在家照顾弟弟时,一对衣着光鲜的夫妻找到了我。
他们哭着抱住了在地里割猪草的我,泪眼模糊地说,当初是保姆偷换了他们的孩子,才让我流落在外。
得知这一切时,我正要被养父母以两万块的价格卖给村里的五十岁瘸子。
后来,我跟着亲生父母回到了沈家的别墅,亲眼见到了顶替我的身份那个冒牌货——沈栀月。她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人生。
而我却被养父母打骂到了十六岁,差点就要去辍学嫁人。
若是让我不恨这个冒牌货,我做不到。
可亲生父母却低声下气地向我乞求。
「念念,栀月她被我们疼爱了十六年,早就像亲生女儿一样了,我们不打算送走她,你就当多了一个妹妹可以吗?手足之情,以后也可以互相照顾啊。」我轻扯唇角,我没有告诉他们,在叫回沈知念之前,我的名字叫盼娣。
因为养父母一心想要一个儿子,后来,他们如愿盼来了弟弟。
而我错付的十六年人生,终究是回不来了。
在学校里,我蹩脚的普通话和粗糙的双手,被人嘲笑是土包子。
我的桌洞里被塞满了各种虫子的尸体,座位上经常有一滩粘腻的鸡血。
沈栀月带着几个小太妹将我堵在厕所里,逼我喝厕所水,轮番扇我耳光。
每当我向父母和老师寻求帮助时,他们只会觉得我是因为嫉妒沈栀月信口胡说的。
就连妈妈也不肯相信我的话。
「你妹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平时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怎么可能找人欺负你呢?」我沉默了,沈栀月在用她独特的方式,对我进行霸凌和羞辱。
无非是为了告诉我一件事,我不配。
但只是这样,沈栀月还并不满足。
一天在家时,她附在我耳边轻声说:「你想抢走我的位置吗?永远不可能,生娘不如养娘亲,你以为这十六年的点点滴滴,是血缘能取代的了吗?」说完她笑着松开手,从台阶滚落下去。
恰巧哥哥开门回家,焦急地跑过去抱起沈栀月就要去医院。
出门前,他愤怒地瞪着我。
「我会如实告诉爸妈这一切,别忘了,你还没进谢家户口本,别把自己当什么正牌大小姐了!」医院里,沈栀月一头微卷的长发上缠着纱布,脸色有些苍白,在睡梦中满面泪痕。
「爸,妈,哥哥....不要抛弃我。」
「我好害怕,沈知念说我抢了她的东西,要教训我,我好怕!」在她的梦呓中,父母和哥哥沈嘉彦不约而同红了眼,齐刷刷地看向我。
一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
我握紧了拳头,仍然冷静坚毅。
「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跌下去的。」
但是很显然,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无论我有没有长嘴,他们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哥哥只是冷笑。
「栀月她最怕疼了,你的意思是她自己推倒了自己?她那么爱美,怎么可能容许自己额头上留疤!」连我爸也满脸失望。
「知念,我本以为你成绩优秀,人品也是继承我们的端正,没想到学了一身穷乡僻壤的习气,连陷害妹妹这种事也做得出来。」我妈心疼沈栀月,更是直接朝我跪了下来。
「妈求求你,别再对付你妹妹了,你要体谅月月,她从小身体弱,连体育课都很少参加,受不得这样的折腾啊!」我敛眸,他们不知道,沈栀月带着那些人给我灌厕所水的时候,力气可比现在大多了。
说来可笑,明明沈栀月才是那个夺走我人生的加害人,但现在我的家人,却要我来体谅她这个受益者。
这时,沈栀月醒了,缓缓睁开眼,眼眶红肿。
「爸妈,哥哥,你们别怪姐姐了,她可能只是太想得到你们的偏爱了,才看不惯我的存在。」「我.....我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摔下楼的,真的没关系的。」她的眼神躲躲闪闪,似是害怕我一般。
等到医生拿来检查报告单,发现沈栀月是轻度脑震荡后,哥哥坐不住了。
他轰然站起身,皱眉指着我:「沈知念,我是看明白了,你跟那些不要脸的乡下人一个德行,满心满眼就惦记着我们家的钱了,所以才这样容不下月月!」爸妈也神情晦暗,将我撵出病房,说要好好谈谈。
最终,他们商量决定将我送回收养我的那个山村。
「念念,爸妈知道之前十几年把你弄丢了,是有愧于你,可你的所作所为实在让我们难以忍受。」「以后我们会按期给你打生活费,你不用再住在谢家了。」我摇头拒绝,深吸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
「既然你们才是一家人,当初何必假惺惺把我找回来?我替你们的假女儿当猪做狗了十六年,你们都不闻不问,现在,我会自行离开,不劳你们送了。」他们被我噎住,全都沉默了。
养父母早就拿了沈家给的钱后迅速搬了家,跟弟弟进城享福去了,他们拉黑了我的联系方式。
我还是那个漂流瓶,而对于亲情的向往,早已荡然无存。
既然没人爱我,我只有自己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