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桉睁开双眼,有些不适应的揉了揉眼睛。
她坐起身来,扫了眼有些微微破烂的木屋房顶,轻叹一声。
“果然不经用,下一场雨就坏了。”
岁桉起身,穿好衣裳,向门口走去,她推开木门,伸了伸懒腰,望着远方微微出神。
她原本是21世纪的一枚大学生,但在一次和家人争吵的时候,跑了出去,那时因为太伤心了,没注意看到红灯了,然后就出了车祸。
再次睁眼,就发现自已躺在这木屋的床上。
看着自已身上穿的粗布麻衣,她有些微愣,然后下床跑了出去,看到周围都是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古代的那种草房木屋。
由于在21世纪的时候。岁桉就是一名资深小说爱好者,她很确定,自已应该是穿越了。
岁桉只是愣了一会,但她很快就接受了这结果。
她双眼有些落寞。
想到家人,也许,她死了,他们会很高兴吧。
“小桉,小桉?”
岁桉回过神来,看向声音来处,是隔壁刘婶。
她整理好情绪,对刘婶礼貌一笑,询问道:“刘婶,是有什么事吗?”
岁桉长相并不是让人一眼就惊艳的那种,但却很耐看,让人看着很舒服,属于文静那一挂。
刘桂花看着对她微笑的姑娘,心里微叹,可惜了,好好的一个闺女,却是父母双亡,要知道现在这年代,姑娘家一个人可是很危险的。
她声音温和道:“小桉,玉兰花还有吗?我想买一点。”
岁桉摇头,“今天没有了,得上山去摘。”
想着今天本来也要上山摘花,她又说道:“刘婶,要不你明天再来吧,刚好今日要上山采摘去。”
刘桂花点头,这花是后日才用,倒也不急,于是说道:“行,自已上山要小心一点。”
随后转身离去。
岁桉看着刘婶的背影,心暖暖的,刘婶是她来这个世界里第一个关心她的人,虽然她知道应该是因为原主,但她还是很感谢刘婶。
她回到屋里,把发丝随意一挽,提上旁边的篓子,就出门了。
夕阳渐渐西下,天色逐渐暗淡。
行远山是白雾村的后山,是村民们经常来往的地方,岁桉也不例外,她靠卖花维持生计,上山是经常的事。
她此刻背着篓子,在山间行走,出来时的空篓子此刻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好看的花朵。
岁桉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望了眼天际,快天黑了。
得加快速度了,就差鸢尾花没有采到了。
行远山分了外围和内围,外围是村民们常驻足的地方,而内围就比较危险,野兽居多,是村里的猎人们打猎经常去的地方。
岁桉找了好几处地方,都没有鸢尾花,看来只能往深处走一点了。
又往里走了几里,看到前面有一处浅水层,上面立着一丛蓝紫色的花,看着很美丽。
岁桉一笑,找到了。
她向前去,蹲下身来,把花摘了下来,小心的放进了篓子里。
看了眼天色,差不多该回去了,再晚就看不到什么路了。
“喀嚓”一声
是树枝折断的声音。
岁桉一惊,心里顿时紧张起来。
不太敢往后看,不会这么倒霉,遇到什么野兽了吧?
她也没走到内围啊?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面没什么动静传来。
岁桉拍拍自已的胸脯,细语道:“没事没事,不怕不怕。”
她转身看去,发现不远处躺着一个黑影。
从轮廓看来,应该是一个人。
岁桉犹豫要不要去看看,但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她看小说的经验,这种事还是不多管闲事的好。
她也不是什么神医,也没有小说中里说的那些系统啊金手指什么的。
这种事还是有多远离多远的好。
于是她果断的转身,想着马上离开。
“救我。”
岁桉刚走几步,听到声音一顿。
是男子的声音,也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声音比较暗哑低沉,但却意外的好听。
岁桉在原地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出息的朝那人走去。
没办法,谁叫她声控嘛。
这人的声音是她一生以来听过最好听的声音,完全在她点上!
走近后,她才看清黑影的面容。
是位年轻男子,一袭白衣被血液染红,发丝凌乱的披散在肩,骨节分明的手紧捂着腹部,一张绝美的脸庞苍白到有些病态,此时的他双眼微闭,浑身充斥着一种脆弱感。
许是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眉眼微皱,平添了一股破碎感。
岁桉呼吸一滞,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
看向他受伤的地方,血流不止,岁桉也有点不知所措,她毕竟不是大夫,治不了。
但想到山间有一处是为村民们准备的医馆,离这倒也不远,也只能去那了。
不过得先给他止血,不能让血这么一直流着。
想到篓子里有止血的草药,岁桉连忙找了出来。
到旁边的浅水层拈了拈,又蹲回男子面前,看了看自已的衣裳,又看了看美男的衣裳,果断用力的撕掉了美男衣摆的布料,把草药敷在了少年伤口处,然后给他绑了一个结。
男子并没有昏迷,微微抬眼看了岁桉一眼。
岁桉见他醒来,轻声问道:“我现在扶你去医馆,你现在能走路吗?”
她可抬不动他。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轻点了下头。
岁桉扶着他站了起来,男子比她高很多,她只能让他借力靠在自已身上。
由于扶着一个人,原本半个时辰能走到的地方硬生生的走了一个时辰。
到了医馆,正坐在院子喝茶的老爷爷看到了岁桉身上扶着个受伤的人,连忙过来搭手。
等把他放在了医馆的榻上,岁桉活动了一下自已酸痛的肩膀,到医馆外等着。
大概过了一炷香,老爷爷走了出来。
岁桉问道:“王爷爷,他没事吧?”
王大夫摸了摸胡须,向她颔首,“放心吧小桉,你送来的及时,还给他止了血,没什么大事,休养一两天就好了。”
岁桉这才松了一口气,从荷包里拿了铜钱,递给了王大夫。
王大夫接了过来,有些好奇的问道:“这人是谁呀,咱小桉不会是找到夫婿了吧?老夫看着此人面相甚好,小桉好眼光。”
说着还朝岁桉比了个大拇指。
岁桉有些无奈,王爷爷还是这么八卦,正想解释,里间传来了声响。
“应当是他醒了,快去看看你夫婿吧。”
不等岁桉说话,王大夫就往院子走去,继续喝他的茶水。
岁桉:“……”真是一点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啊。
她走了进去,本来应躺在床上的男子捂着伤口处坐了起来。
岁桉心想,这生命力可真顽强,换成她,多半要一直躺着喊疼,他那伤口看着就很疼。
“你没事吧?”
毕竟是她带回来的人,还是要问问的。
听到声音,岑渊抬头。
眼前的少女大概十四左右,长相清秀,面容未施粉黛,高挑玉立,有着一双漂亮的杏眼,发丝随意挽着,身着一身粗布麻衣也不会让人觉得俗气,反而让人觉得有种自由脱俗感。
应该就是刚刚救他的那名女子了。
他摇了摇头,嗓音略微有些沙哑,“我没事,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岁桉摆手,哈哈笑道:“没事没事,应当的,换个人我也是要救的。”
有种莫名的心虚感涌了上来是怎么回事,特别是看到他衣摆空的那一块的时候。
不过,这年轻男子不但长的好看,性格还挺温和的。
岑渊微微点头,不再说话。
伤口处又传来些许疼意,他抿紧嘴唇,脸色不太好,眼里闪过让人不经意察觉的冷意。
如今他被刺杀,想来追杀他的刺客多半还在远行山周围,应当还在搜寻他。
而他现在又身受重伤,出去就是毫无疑问的送死。
看来得在这村子里待几日,等江遥找到他才行。
岁桉看他脸色有点不好,上前两步,询问道:“公子是真没事吗?要不要叫大夫进来看看吗?”
表面虽然担心,但心里却想。
连受伤了都这么帅,感觉他要碎了。
“没事。”
岑渊看着离她不远处的少女,想说什么,但又有些欲言又止。
岁桉见他好似有点难于说出口,于是率先开口:“有什么就说,我不介意。”
见她都这么说了,岑渊沉吟了一会,才开口道:“能在姑娘那里借住几日吗?等找我的人来了,必有重谢。”
岁桉听到“重谢”两个字,眼睛一亮,果断答应,“好啊。”
岑渊有些诧异,倒没想到她这么果断,让一个陌生男子住自已家里,是个正常女子都会害怕的吧?
这姑娘心倒挺大,他轻咳一声,“那就多谢姑娘了。”
岁桉其实也知道自已答应的有些果断了,但是凭她的直觉,这人应当不是什么大坏人。
而且,根据她看小说的套路,被追杀的人一般都是达官显贵,到时候找他的人来了,然后给她一笔钱,那她岂不是就能离开这个村子了?
毕竟,在这个村子里,还有个麻烦等着她呢。
岁桉不知不觉的笑了起来,越想越开心。
岑渊看到那少女竟然憨笑了起来,他有些不解,在笑什么?
似乎察觉到那公子哥在看她,岁桉有些尴尬的收起笑容,望了望屋顶,又看了看窗外,发现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看来今日是回不去了。
“公子,今晚怕是下不了山了,行远山到了黑夜便看不清路了,很危险,咱们先将就将就,明日一早下山?”
岑渊颔首,“好。”
“姑娘芳名?”他问道。
岁桉欣然答到:“岁桉,岁岁平安的岁,木字旁的桉。”
只见他颔首,说了两个字。
“岑渊。”
他的名字。
这名字倒有些熟悉,但岁桉没有多想。
“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等等。”
正准备出去的岁桉回头,“怎么了?”
岑渊看了眼自已的衣袍,又看向岁桉,有些无奈一笑,“能否帮我找件衣衫吗?多谢。”
岁桉这才想到,美男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染了血的衣袍,并且还被她撕了一块。
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怪我欠考虑了,我这就去帮你找一件!”
岑渊看着岁桉离去的背影,眼眸微闪,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远山的清晨很美,并没有大到看不清路的雾霾,反而让人觉得有一种朦胧的美感。
岁桉两人在一早就下了山,此时已经快到村口了。
就在离村口还有几里时,岁桉脚步一顿。
岑渊见她停下,询问道:“怎么了?”
和昨日沙哑的声音不同,今日的嗓音清冷温润,如那山间清澈的流水一般,能洗尽一切尘埃。
岁桉表示,更爱了怎么办。
在看看他那长相,眉眼如画,五官精致,特别是他那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感觉多看一眼就能让人沉迷进去。
又看了看他的穿着,不再是昨日那染血的白衣,而是略微粗糙的灰色儒衫,发丝用一根浅色发带半绑着,宛如儒雅书生一般。
岁桉轻叹一口气,这是女娲娘娘的亲儿子吧,太完美了。
“岁桉?”见她不回答,岑渊又喊了声。
嗯,叫她的名字也怎么好听......
岁桉摇摇头,不能在花痴了,还有正事呢!
她踮脚望了望前方,深呼吸,拍了拍自已的胸脯,好似如赴死一般,坚定的看了岑渊一眼。
“没事,走吧!”
岑渊不解,进村有什么危险吗?这不是她家吗?
虽然不解,但他还是抬脚跟了上去。
直到村口,他才知道为什么岁桉会这样了。
村口旁有几张木桌和凳子,此时坐了许些人,大多数都是妇女,就在他们进村的时候,那些村民就齐齐的看了过来,你一下我一下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着前方的人头埋的越来越低,步伐越迈越快,好似在逃避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岑渊嘴角微勾,原来是这样啊。
等过了村口,岁桉才慢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岑渊,发现距离没多远,才又继续往前走。
她想仰天怒吼,居然忘了村口情报局这件事,完了,也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
没多久,就到了家门口,岁桉突然想到了什么,瞥了眼岑渊。
这公子哥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感觉应该会嫌弃这里吧?
不管了,反正是他自已要来的。
岁桉抛掉这些多余的想法,推开门,走了进去。
映入眼前的是由砖土砌筑的房屋,比较小巧,岁桉刚来的时候,这房舍并没有现在干净,反而脏兮兮的,如今被她打扫了,倒也看着舒服。
“这就是我家了,你住西侧那个房间吧。”岁桉指着西侧那边的房屋,不动声色打量了下岑渊的脸色。
只见他微颔首,脸色很自然的走了进去,倒没什么不习惯什么的。
岁桉沉思,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算了,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还要给刘婶送花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