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7月,南城。
炎炎夏季,酷热难挡。
徐泽清却在一处阴凉的地下室醒来,四面灰墙,隐约还能看见几个暗红的大字:“妇女能顶半边天!”
她躺在一张什么都没铺的木板床上,手脚都被铁链铐住,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口,碰一下就像刀割一样的痛。
徐泽清紧皱眉头:自己不是得了脑癌死了吗?怎么……诧异之间,房间铁门被猛地踹开,砸在墙上发出哐当的巨响。
徐泽清惊了一下,艰难地抬头,就一个穿军绿裤白衬衣的高大的身影擒着一个细狗男人出现门口。
她瞳孔猛地一缩,看清楚了那道高大的身影:“如一,是你吗?”
纪如一是她的丈夫,也是南城部队的营长,可她已经和纪如一在二十年前就离婚了!
等等,他现在的模样,分明是二十年前的样子!
一身军装挺拔耸立,年轻俊朗,阳刚之气正盛。
徐泽清猛地反应过来:她重生了。
上一世,她被家里人安排嫁给已经是连长的纪如一。
她是知识分子,喜欢诗词歌赋,对于纪如一这种在部队里的大老粗,说起话来又凶凶的性子,着实不喜。
所以上辈子她一心想着离婚,但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
闹离婚不成,她就只能通过交笔友来抒发郁闷。
最终忍不住对信中斯文儒雅的笔友动心,毅然决定去见面。
然而当见到笔友真人时,才发现他是个又老又丑被阉了的猥琐男。
她逃跑不成却他被绑架关在这地下室里。
纪如一翻遍了南城花了所有的力气来救自己,可那个时候自己却觉得他多管闲事,她宁愿死也不愿意让他救!
想到这里,徐泽清就是一阵悔恨。
“砰——”
纪如一将男人扔到了她脚下,眼神一竖,声音浑厚:“老子要是来迟一步,你就被人弄死了,老子看你以后还跑不跑?”
“如一,我以后再也不跑了,我跟你保证!”
徐泽清望着一脸凶意的纪如一,心里却感慨万千。
纪如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上辈子她为了笔友和他三番四次闹离婚,下他的面子,给他丢人。
他却说:“既然娶了就要负责一辈子。”
那个时候的自己,并不懂这句话的重量。
最终闹到部队政委那儿,部队给纪如一做主离了婚。
她以为离婚了,好生活就要来了,转身去投奔了另一个笔友。
没想到那个笔友却是个人贩子,她被来来回回倒转卖了好几个地方。
十几年之后,被纪如一救回来时,她已经是伤痕累累,重病缠身。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纪如一一生未娶。
纪如一照顾了她最后得病的那段日子,徐泽清才悔不当初。
“反正老子不信你,等回去老子就把你好好地关几天,让你知道老子也是有脾气的!”
纪如一冷哼着解开了绑在她手脚上的铁链,像背猪肉一样把她架在肩上,勒地她喘不过气来。
绑她的人则被纪如一丢给了警察。
回到军区大院,周围不少军嫂都跑出来看徐泽清笑话,嘴里忍不住吐槽。
“这纪营长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荡妇!”
“听说她这次是为了个纸上的男人才跑的,作孽哦,纪营长真是欠这个杀千刀的!”
这些话让徐泽清无地自容,但偏偏她们又骂得对。
她只能把脸深埋在纪如一的腰间,却听见上方男人嘲讽的声音响起。
“老子还以为你不知道脸是什么东西呢!”
第二章被架着的徐泽清表情一僵,顿时想解释。
男人却加快步伐进了屋子,一把将她甩在卧室里的床上。
“嘶——”
身上的伤口撞到了床头,徐泽清没忍住痛哼。
纪如一隐了隐眸子,握住她纤细的腰肢,用力一翻:“老子让你跑!”
徐泽清艰难地撑起身子,看着男人边点烟边走近自己。
纪如一生气的时候,就像一头捕食的狮子,她不住地往后缩:“不跑了,我不会跑的!”
男人的烟斜叼在嘴角,步步逼近。
他一脸阴沉,大手掰过她的肩膀,再次摁在了床上,粗粝的手掌抚过她光滑的后背,慢慢到更下面……徐泽清心尖都在颤,难道纪如一现在就要……
后背突然一凉,酒精的刺痛瞬间让她清醒了过来。
纪如一抹完药收回手,将碘酒瓶子往旁一扔:“你就给老子待在房间里好好反省!没老子允许不许出门!”
话落,男人要走。
徐泽清心里一急,顾不上痛从床上爬起来从后背抱住了他。
“如一,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
这辈子,她死也不要撒手了。
徐泽清颤抖的身体让纪如一喉结猛地滚动了几下。
他眸子一暗,反手将她推回床上,声音又粗又凉:“你少给老子耍把戏!”
“老子知道你不喜欢我,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个分房睡,互不相干!”
徐泽清愣了一下,脸色苍白:“不……”
“以后少给老子出门丢人现眼!”
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坐在床上的徐泽清恍惚一瞬,反应过来之后,才急忙套上之前的脏衣服,忍着腿痛楚追了出去。
“如一——”
但纪如一已经上了去部队的吉普车,只给自己留了一个车尾气。
“泽清啊,纪营长答应和你离婚了吗?”身边响起一道狡诈的女声。
徐泽清拧眉望去,是朱美,住隔壁的邻居。
她上辈子没少在自己耳边吹阴风:“既然你不喜欢纪营长,那就去和笔友见面。”
“不会疼人的男人留着干啥?给自己添堵吗?”
句句为她着想,实则是另有所图,她早就想把自己乡下的妹子接进城,二婚的纪如一就是最好的选择。
徐泽清拳头攥得生疼,冷眸盯过去:“我不会和纪如一离婚的!”
这辈子她不会再听周围任何人的唆使,更不会再三心二意,辜负了纪如一。
朱美怔了下,心想这徐泽清怎么变聪明了?还翻她白眼!
于是她看着转身进屋的徐泽清,冲着她背影阴阳道:“孩子饿了知道奶了,汽车撞墙知道拐弯了。”
“晚了!纪营长还能要你这个破烂货?”
徐泽清的背脊一僵。
破烂货三个字如刀,割破了她强撑的体面。
她强吸了一口气,按下念头进了屋……
徐泽清就花了一上午把凌乱的屋子收拾一番,到了下午又忙活了一桌饭菜。
等纪如一下班回家,一进门就能吃上新鲜热乎的饭菜。
他应该会很惊喜,会看到自己的改变吧……
日落西山,眼看太阳到沉到了地平线,纪如一都没有回来。
徐泽清开始坐立不安,她索性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直接腾进保温盒里,打算送去部队。
锁好房门,徐泽清脚步匆匆往院外走。
还没出院门,就听见一道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响起,紧接着,纪如一醇厚的嗓音也跟着在笑。
她放慢了步子,继续往外走。
院门外,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孩子,正垫起脚尖一把勾住纪如一的脖子,直直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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