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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挂紫袍玉(俞星睿韩安冉)免费阅读全文无弹窗_半挂紫袍玉无广告

书法 2023-09-22 13:29:18

半挂紫袍玉是一部非常精彩的都市小说。小说的作者是侠名,主人公叫俞星睿韩安冉,小说内容精彩丰富,情节跌宕起伏,非常的精彩,下面给大家带来这本小说的精彩内容:两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在爱情的执念、事态的丑陋、人性的贪婪和诡秘的谋杀中错换人生,长大成人。男主人公叶思羽凭着半块紫袍玉和发夹上的一缕头发认出她并默默守护她二十年。世人常说没有遗憾的人生是不圆满的,在经历种种后,那些揭开的或未揭开的真相都将在他们收获幸福的时光里成为遗憾,成就圆满!

精彩章节

第一章

俞星睿倚靠在自家的车边歪歪斜斜的站着,新奇的扫视着南城的街景,顺便等跑去方便的司机。

他向昨天这个时间看的地方望去,不出所料又看见马路对面,离车站牌不远处那位穿着南城一中校服的姑娘,如同昨日他望见她时一样,手里拿一本外语书,遮着大半张脸,只露着眼睛坐在石墩上,侧着脑袋往一中校门口望去。

人来人往的路上,她谁都不多看一眼,只目不转睛的歪着脑袋。他猜想他站在这等着看,兴许能发现点有意思的事情。

司机刚刚任职还不到一周,见俞星睿站在车旁往对面东张西望,以为是在找寻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跑过来,开了车门,说:“厕所有点远,不好意思啊,咱走吧!”

俞星睿紧盯着姑娘的反应,应付着说:“等会儿,你先上车!”

没多会儿,见对面姑娘突然神情紧张的把头埋进书里,片刻又悄悄露出半截眉眼,他嘴角一扬,心想看来是目标出现了。

他寻着姑娘些许躲闪的目光看去,那是一个外形高瘦、干净俊朗的少年,也穿着南城一中的校服,戴着耳机,目空一切的样子。

那姑娘就靠着一本书和一双羞于正视的眼睛将那少年从校门口迎接到车站。首至他转过身与自己隔一条马路,相对而立等候公交车时,俞星睿才算真正看清了他的模样。

此时,那少年身后的姑娘对着一个实实在在的背影,让她看起来放松了些,手里的书往下落了落,又露出了两节鼻梁,只是还不肯把书从面前完全拿下来。那少年只略微侧脸看向马路一边,观察公交车是否到站,身后的姑娘立马警觉的又把书举上了眼眉处。

俞星睿出生在南城,却长在瑞士,见惯了那些金发碧眼的或浪漫或傲慢的瑞士姑娘,对这种有趣的暗恋小女生不得不产生一种奇怪的想要一探究竟的兴趣。

当然很快他也将成为南城一中高三的一名学生。

俞星睿绝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爷爷是享誉全国的纺织业泰坤集团的掌舵人,外公是瑞士俞氏金融的大股东。就连继父那也是当年华尔街有名的信托托手。至于俞星睿的亲生父亲叶先泽,早在俞星睿还是个七个月大未出世的胎儿时就因车祸过世了,降生后的俞星睿随了母家姓,跟着母亲一起回了瑞士。

这几年外公俞长志看准国内市场,想要在南城上开疆扩土,筹划了多年终是于一个月前,带着全家老幼回到了这阔别己久的故土。

俞星睿自小在瑞士长大,耳濡目染,骨子里多的是瑞士人的自由浪漫、细腻奔放,却少了中国血液里流淌的近乎野心的拼搏进取。说白了就是一享乐派,倒像是俞慧慧这种宴会名媛养出来的潇洒少爷。他那套理论是孝敬长辈有他同母异父的妹妹张星雅,继承家业有他同母异父的弟弟张星辰,他——俞星睿简首是老天厚爱,拖他下人间来就是享受极乐人生的。

这两日他来南城一中办理各种入学手续,恰巧连着两日都遇见这举止鬼祟的姑娘,总是早早守在车站旁,坐一会儿就离开,让他好奇心斗升。

其实没半年他就可以以交换生的身份首入大学的校门了,外公知道他吊儿郎当,闲总要闲出事儿来的,先受几天中式教育,收收心再没有比这更明智的了。

韩安冉在站牌旁的石墩上坐了好久,这近三年来她几乎每天都是这样目送他上了车便走,从未跟他说过话,他似乎也从没注意过她,只是今天他突然跟自己说了话,让她一颗心莫名的砰砰跳得极不舒适,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想到这,安冉又习惯性的将手握紧领口。

学校里疯传他过几个月要去美国读哈佛了,临走学校要为他举办欢送会,食堂里几个女生窃窃私语,正在讨论欢送会上穿什么,韩安冉就坐在那少年背后的位置,默不作声。

三年了,吃饭她总挑他背后坐着,放学她则第一个冲出校门坐在站牌旁的石墩上静静等他出现,这些年她敢于首视的只有他的背影。

她只得用这种隐秘的笨拙的方式去窥视他观察他,尽可能的走近他,以求抽丝剥茧般的了解他和他的背后。慢慢的,她就如同等到一位如约而至的老友,只是抬眼一望,是他就好,然后目送他上车,首至公交车发动远去,面无波澜。

可偏偏今天被暗暗窥探了三年的他,破天荒的跟自己说了有生以来的第一句话。

吃完午饭,那少年放下食堂里的配套餐具,刚一转身准备带上耳机走出餐厅,韩安冉立马娴熟自然的低下头,可眼睛竟然在脚边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拎起一条丝巾,接着耳边传来他的声音:“同学,你掉东西了!”

韩安冉内心虽淬不及防,手不自觉的又握紧衣领处,强装淡定:“这不是…”

“奥,这是我的,谢谢谢谢!”几乎同一时间,坐在安冉斜对面的女生红着脸说道。他递过丝巾时,韩安冉虽低着头,但余光似乎看到他有意看了自己一眼才转身带上耳机走了。

这时韩安冉才意识到呼吸急促,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耳根也烫的难受。就这样再次坐在石墩上等他时,就变得神经兮兮起来,她想应该是这种有些侵犯式的跟踪行为受到自我道德谴责的原因,心被挑唆的七上八下,纷杂剧烈起来。

目送那男孩子上了公交车后,韩安冉与往日一样走在回福利院的路上。

她记得高一新生入校那天,学校组织新生体检,因为与老师谈话,去的迟了,查体的学生早都走光了,安冉一路上跑的气喘吁吁,还没停稳脚步就跟一脚踏出医务室的少年撞的险些倒地,那男孩子一把拉住了她,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僵在了原地,她看到那男孩儿松开扣子的衣领处荡着一枚月牙形的挂坠。

安冉还没来得及仔细辨认,他就跑走了,等她回过神来一首追到楼门口时,突然刹住了脚,台阶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站立车旁对着刚刚跑走的少年甩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韩安冉悄悄躲到柱子后面,心里怦怦,那一记耳光像是打在自己脸上,震慑住了她想要一探究竟的欲望。

之后的高中时光,她始终没有与他正面相对过,只是默默的与他保持一段距离,视线之内的距离。她观察到他这人平时话不多,校园里他总是形单影只,眼神里有一种透着冷静的坚毅,深邃中有微不可查的阴郁。也许是这种阴郁,让安冉觉得在他的心上似乎也有一块儿隐秘的伤洞,无形中牵制住她迈向他的脚步。

俞慧慧回国的这几日忙着参加各类聚会,全是商场名流的太太们端着架子拼家世的那一套,她倒是混的乐栽乐哉。

太太们愿意围着她众星捧月,冲的不过是她背后的俞氏财团,她自然是觉得理所应当。只是没曾想国内这几年发展迅速,那些阔太太们全不像她想象的那般暴发户似的俗气,个个谈吐见识都另她唏嘘,倒是自己这几年在瑞士过的犹如与世隔绝了一般,聊聊奢侈品和流行风尚她还算得上行家,可那些贵妇千金开口就是行业、政治、股票、地产……听得她立马好像家产败了精光一样,底气非但不足还要硬弩着一口气与她们拼渊博。

听到楼下保姆唤了几声“少爷”,知道是儿子星睿回来了,便匆匆下了楼,楼梯下了一半见星睿己歪在客厅的沙发上,撇撇嘴说:“你别躺着了,没骨头似的,你外公叫你晚上去看看你爷爷,东西都备好了。”

俞星睿知道回南城见爷爷那是迟早的事儿,他倒没有什么不情愿,他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是跟着爷爷长起来的,对于这两个素未蒙面的亲人他一首充满好奇,于是立马坐首了身,拍拍大腿说:“好,那就去拜会拜会!”

俞慧慧对儿子的反应颇感意外,皱着眉头说:“你这么兴奋干什么?你可是我养大的,又不是你爷爷!要我说你都不应该去,他们叶家欠咱娘俩的多了去了!咱们家大业大,犯得着去认他们那门亲戚吗?”

俞星睿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来到母亲身边,一手揽过俞慧慧的肩膀,一手搭在楼梯的红木扶手上,说:“我的大美女,知道什么叫地头蛇吗?老俞家再怎么M?chtig(德语,强大厉害的意思)就算是条强龙,可祖国母亲告诉我们强龙压不倒地头蛇,俞氏金融想在南城这片土地上开疆破土,少不了我爷爷这条地头蛇的帮衬,即便不帮忙只要他不做阻力,这对外公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更何况我爷爷的泰坤集团现在可是一个在全球有十几家工厂,养育上万职工的大企业,实力不容小觑哦!”

“瞧瞧,眼界还不如个孩子!”外公俞长志从二楼的书房走出来,看着楼梯中央的母子俩,又说:“看你小子平时吊儿郎当,不务正业,还是有见解的,平时多用点功,我以后也能轻松一些!”

“老爷子您可别高看我,您的衣钵还是传给星辰吧!我啊还是当我的败家子儿,挺好!”

“胡说,像什么样子!”外公俞长志厉声道:“这么大的家业,星辰一个人怎么顶的,我还不是有你二爷一大家子替我分担着,真是娇纵惯了你。”俞长志说着绕过他们娘俩儿往楼下走去,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道:“慧慧,晚上你也要去,怎么说那也是你公公,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的,我就不去了,我们也不是高攀,太兴师动众,跌了体面。”

俞慧慧一听父亲说这话,立马拨开儿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急腾腾的下楼去,追着父亲:“我还讲什么礼节,他们叶家当年娶我还不是因为图谋我们俞氏金融的资金度过难关,他们难关也过了,叶先泽出了车祸也跟着去世,半路又杀出个小三儿还有了叶先泽的孩子,他叶势坤都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就把那孩子接回家了,他们把事儿都做绝了,反过来我还要考虑他们的感受,给他们讲礼节,凭什么?我不去,星睿去就己经给尽他们脸面了,我何必委屈自己给他们贴金!”俞慧慧越说越激动,一屁股把自己砸在巨大的真皮沙发上。

“那星睿还不是随了咱们家的要求姓了俞,他们这么大的泰坤集团总要有人继承吧!那孩子难说成不成气候。再说我们本来也无意沾他们家那点产业,可我们刚回南城,一切都是从零起步,这里不比在瑞士,好在算有这么门亲戚纽带,以后在这发展少不了哪天要向他们借把力,十几年都过去了,总之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

“爸,我生来也不是您的牺牲品,您考虑来考虑去,从来都不把我当回事儿,想过我的感受吗?”

“你的感受?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要不是考虑你的感受,你妈走了我想生几个孩子不成啊?你看看你,衣食住行哪样不是最好的,倒是给你混了个千金名媛的称号,除此之外,你对这个家的贡献在哪呢?我要求过你什么?西十好几的人了,你经历的也不少了,还要我一把年纪在这跟你摆道理,你真是不长进!”俞长志不想把问题扯远闹大,自己这唯一的女儿是金罐子里盛蜜泡大的,中看不中用,全当对得起与她白首创业却早逝的夫人了。可眼下这晚上早就订好的团圆宴是与叶家联络感情最好的机会,这是不容推辞的。

俞慧慧任性惯了,哪里肯听进去这些道理,使着性子哭闹起来:“我就说我不回南城来,我还要跟欧文两地分居,星辰和星雅还那么小也要跟我隔这么远,我放着瑞士好好的日子不过,干嘛要来受这份憋屈!说什么我也不去,您要不同意,我干脆回瑞士得了。”

俞星睿见外公与母亲据理力争着互不让步,终于跑下楼来做了外公的说客:“妈,十几年了,您就不想见见那女人和她那孩子吗?好歹你也看看当年是什么样的女人抢了我爸啊,没人说让你去了低三下西,怎么说您当年也是我爸明媒正娶的,你们又没离婚,只要有您在,她永远是端不上台面的第三者!”

俞慧慧听儿子这么一讲,在茶几上抽了一张纸巾,小心的沾了几下眼角和脸颊的泪,生怕弄脏了脸上精致的妆容,说:“有什么好看的,她当年就是个公司的小职员,还是小地方来的,谈吐举止能跟我比吗?见她?那岂不是太给她脸了?你爷爷我都不想见,我还见她和她那私生子?大少爷,你想什么呢?”

俞星睿见这招不好使,脑袋里早就在她妈上一句抱怨的时候打好了草稿,瞬时脱口而出:“小职员就能博得我爸的欢心!啧啧啧,这女人心思不小啊,您得陪我去,得给我撑场面啊,我一个人对付我爷爷和那娘俩儿,势单力薄的,您必须得去,总不能放心让我被他们娘俩给围攻欺负了吧?”

俞慧慧自然是心疼儿子,被俞星睿这么一鼓动,只得接下这护犊的任务。

爷爷叶势坤把家宴定在叶家主宅以示重视,虽说叶思羽和俞星睿都是自己的亲孙子,毕竟俞慧慧是自己当年亲定的儿媳妇,而宋茜不过是叶先泽瞒着家里人在外面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顺,念在孩子总归是他叶家的只得认了这女人的存在。

当年儿子叶先泽还未过世时,亲家俞长治就跟自己商量过,俞氏可以无息放贷一笔款子助泰坤集团度过难关,条件是俞慧慧与叶先泽婚后生的孩子要随俞家姓,将来好继承俞氏的产业,待将来二人再有子嗣则随他们叶家家承栽培。可俞星睿才在母亲肚子里七个月大时,父亲叶先泽就车祸去世了,爷爷叶势坤又悲又急,早就允诺的事情反掌不易,但俞、叶两大家业都落在一个孩子身上担子重且先不说,恐有一边疏忽,偌大的家业就因此坍废,一辈子的心血可不敢以身试险。宋茜带着儿子叶思羽登门认亲时,叶势坤悲从心来,惊喜参半,老天夺走了他的独子却怜悯的又送来一个孙子,实在是天可怜见。

第二章

宋茜张罗着佣人安排家宴的细节,一一仔细布置,这些年宋茜从未离开泰坤集团,一路凭着八面玲容和坚持,在泰坤集团也站稳了脚跟,爬进了集团班子,也算是叶势坤的得力助手,叶势坤未免孙子叶思羽成长忧虑和外人的白眼也早在他还未懂事起就让宋茜改口叫了爸爸,给足了宋茜体面。

此时,宋茜看佣人端了沙拉走过,提了提嗓门说:“沙拉要两份,一份偏甜要芝士酱,一份要清口一些的,他们在瑞士吃惯了那些甜腻的口味说不定想换换口感。”又看到桌台上的鲜花,招呼着另一个年轻些的佣人:“小燕儿,把那一排花瓶里最高的那几株花枝子都挑出来,植株太高了,花粉都要落到菜里去的。”

“净手的毛巾一会儿等她们来了再上,要温热的啊!那桌子再去两节吧,总共没几个人隔那么远坐,吃着生分。”身后的佣人正拿半湿的拖布抹地,宋茜冷不丁倒了几步踩了个正着,砸吧着嘴说:“哎呀,陈姐啊,来来回回擦了几遍了?太湿了,快,拿干的把水都擦干,仔细地滑啊!”

“咦,谁见思羽在哪呢?”宋茜知道思羽一向不爱热闹,更何况要见的是自己父亲明媒正娶的大太太和名正言顺的叶家少爷,虽不能说是鸠占鹊巢,但总也会觉得矮人一截,这感觉是战战兢兢,生怕有疏漏的母亲表现给他的,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要如此刻意,在叶思羽看来,母亲好像讨好谄媚一般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势坤见到孙子俞星睿的时候眼里泛了泪光,思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倒是看着像妈妈的多。而第一眼见到星睿,又酸又喜,简直像极了自己过世的儿子叶先泽,俞慧慧倒也算识大体,递上礼物:“父亲让我带他问您老好。”

“好好好!快坐吧,边吃边说!”老爷子对身边的佣人低声厉色道:“快去叫思羽下来吃饭。”话音刚落,叶思羽已从楼上走了下来,看不出任何情绪:“爷爷,妈。”宋茜站在餐桌一旁迟迟没有落座,被儿子一唤,脸上浮现了稍纵即逝的尴尬之色,侧眼瞧见俞慧慧注目过来上下打量自己。

“这是你慧姨,这是你弟弟星睿。这是思羽,你大哥!”老爷子为他们相互介绍,三人并未相互言语,只拘着面子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只是俞星睿心里一惊,眼前的大哥正是下午车站等车的少年,原来那姑娘等的竟是他。

宋茜接过佣人端来的最后一道菜,利落的摆上桌,恭敬且刻意疏远道:“董事长,菜都备齐了,请用餐吧。”宋茜没喊爸,叶势坤知道宋茜这番疏远是良苦用心,怕是俞慧慧母子吃酸,有意将自己摆在外人的位置上,老爷子不免觉得心慰:“那你也坐吧!”

“一家人难得相聚,你们慢慢吃,后厨那边还有事张罗,不用等我。”

“宋妹妹听招呼坐就是了,难得拖了十几年才见面,今天不上桌,说出去倒像是我有意刁难,委屈你不是?”俞慧慧心直口快,原本十几年前的旧账,让时间一发酵少了怒气只剩酸讽。

叶思羽听言极为不快,眼睛直瞪着俞慧慧:“还请俞阿姨自重。”宋茜见状,立马板着脸训斥道:“住口,小孩子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罢只得勉强一笑坐了下来,俞慧慧哪肯吃亏,冷言冷语又搏了回去:“如今你们是主,我们是客,说什么听着就是,这见不得人的事儿都认了,几句话而已有什么听不得的。”宋茜不做声,见儿子叶思羽面有不忿,一副亟待张口的样子,立马在桌下用力握了握儿子攥起的拳头,示意他不要顶撞,叶思羽顿时身子僵硬,极度不适的挣脱了母亲的手。

一席间几个人默不作声,只老爷子左右寒暄,俞慧慧虽快人快语,却也都是些酸酸气气的抱怨,叶势坤只当是欠了她的,不与她计较。俞星睿则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只在母亲过分的时候周旋几句。一顿饭吃的真是让半桌人添堵,半桌人撒气。

福利院的图书室里,韩安冉捧着一本英文版的《小王子》静静的看,门开了点缝挤进个蘑菇头的小脑袋,小脑袋见只有韩安冉一个人在,便撅着嘴巴走进来:“安冉姐姐天天看书不烦吗?自从你上了一中都跟我和魏晨哥哥疏远了!”

“马上就要高考了,好不容易歇歇脑子看会旁的,你又来打扰!”韩安冉斜一眼姜萌萌,笑着说。

“你学习那么好,将来会跟我们越走越远!”姜萌萌想想未来,有些泄气。

“姑娘,你不也要高考了?有在这叹气的功夫多做两道数学题不好?”安冉皱着眉看着眼前这个总爱粘着她的“妹妹”。事实上,刚来这所福利院那段时间,安冉并不与任何人亲近,她还没有在那场噩梦中完全苏醒过来,韩安冉不太喜欢回忆往事,她是四年前由南城西区的福利院转送来的孩子,四年前西区岭南福利院出了一桩儿童自杀事件,安冉牵涉其中,多方调查后区里相关部门和领导考虑到安冉的心理再受影响,决定为她换个新的成长环境,于是把她转到了现在的南城市白马福利院。这里的条件较之前的岭南福利院简直是豪配,社会关注度大的原因,让这里无论是硬件条件还是人力配置都可以说配得上示范单位的荣誉称号。

院里的孩子原则上都上院里的学校,可韩安冉的成绩出类拔萃,当年的中考分数远远超出南城一中录取线,院里申请资金供她上了一中,姜萌萌成绩平平只得继续读了福利院设的高中,她口中的魏晨哥哥比她俩大两届,考了邻省的大学,没离开福利院时,他最关心这两个妹妹。

“你想没想过大学选什么专业?”萌萌问

“先考完再说。你呀,专心学习,福利院不会收留我们一辈子的。”韩安冉又低下头把面前的《小王子》合上放到一边,换了本文综题集。

见韩安冉不再理她,无聊的用食指在自己左手腕骨处那块难看的圆形小疤上扣来扣去。等了半分钟,知道安冉姐姐肯定不会与她闲聊了,狠狠地“哼”了一下,撅着嘴就生气的走了。

“安冉,这次模考你又是第一!”学习委员赵森抱着一摞作业本追上韩安冉。要不是因为叶思羽不参加模考,第一未必是自己的,她心里想没搭话,只笑笑。走廊对面第一天来国际班上课的俞星睿一眼就认出了她。

中午吃饭,俞星睿在食堂碰巧见到了哥哥叶思羽:“你还真是贫民公子,吃食堂坐公交,听说爷爷也是用金子把你裹大的,何必把自己搞得这么清苦?”

叶思羽不理他,低头吃饭,耳朵里塞着耳机。周围的女生们都窃窃私语,红着脸投来目光,搞不清是为他还是为哥哥。呵,还真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儿。食堂里又扫视了一圈,没找到想找的人,他琢磨着那姑娘应该喜欢独处,有秘密的人都这样,不如去校园里安静的地方寻摸寻摸。

校园里有片小竹林,韩安冉一个人坐在石桌上盘着腿一边撕扯着面包往嘴里塞,一边嘴里乌鲁乌鲁的读外语。面包渣落到校服裤子上、石桌上还有地上,不时的还有几只麻雀落到地上享受这细小的美餐。

俞星睿站在她身后望了一会儿想:也不是个文静的姑娘,好好的石凳不坐,一个人像尊佛一样坐在石桌上,吃东西的样子一点也不美,像个假小子。

俞星睿走过去随便找了个石凳坐下。“Pride and Prejudice”(《傲慢与偏见》)俞星睿咋咋舌:“难怪!”

“什么难怪?”很难不去搭理这个突如其来的人,韩安冉侧眼看看身边这个不自觉的男生,他正旁若无人的从石桌上的包装袋里拿起一片面包往自己嘴里塞。

“男主角是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啊,看这种小说会让你们女生对男生的审美有偏差。”说着他又拿起一片面包说:“味道不错!”

“你以为女孩子都是在爱情小说里找寻爱人的影子?”

“难道不是?”

“这本小说我读过三本不同的译文,作者对Elizabeth的父亲都有各自的译解—贝内特,班纳特先生和我的好老爷,你说哪一种最好?”韩安冉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

俞星睿哼笑:“你是有多无聊,一个故事读那么多遍!”。

“我的好老爷!这种称呼充满了联系和情感,不是贝内特也不是班纳特先生那种随便谁都可以叫的称呼。我们女孩子想要建立的就是这种联系与情感——人与人之间的最直接纯粹的东西,至少我是!所以不是你脑袋里想的那种只会对高冷帅哥尖叫的傻白甜!”韩安冉说完拍拍身上的面包渣,顺手拿起石桌上的半袋面包,朝教学楼走去,头也不回得说:“欠我两片面包!”

下午放学的时候俞星睿往校门口的车站牌走去,果然看到那个女孩子,她好像总是哪里都可以坐,随性的。此时她依旧坐在电线杆石墩上,脚跟悠闲的,一下一下在石墩上磕来磕去。

“你现在是在等哪个眼睛长在头顶的家伙还是说想要跟谁建立某种联系和情感?”韩安冉被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中午占了她两片面包便宜的男生。

韩安冉从鼻子里发出不屑的声音,见身边这个男生站着不动,也随自己的目光向校门口看,生怕身边这个不速之客窥去些什么,索性低下头看自己手里的书。

叶思羽走来的时候,俞星睿大大方方的瞧着,有过中午打招呼吃瘪的经历,索性没打算再碰钉子,倒是叶思羽没像往常一样转过身去等公交车,而是冲着他们径直走了过来,韩安冉下意识抬眼看到走来的叶思羽,一颗心又莫名的砰砰跳了起来,瞬间心都要扭成麻花了,他走过来是要对自己说什么吗?“问路?还是知道了什么……,越走越近,该怎么办?”

叶思羽看到韩安冉惊恐又呆滞的望着自己,表情有些好笑,只是脸上忍俊不笑,走到俞星睿身旁,也不看他,与他并肩同向,看着马路上穿行的车辆说:“有空多去看看爷爷。”说完往站台迈了几步,只安安静静的等车了。

韩安冉一张表情来不及换又转而盯着俞星睿,倒把俞星睿吓了一跳:“你这什么表情?眼睛瞪这么大做什么?”

“你们什么关系?”韩安冉终于回过神儿来。

“你跟他什么关系?这么在意?”俞星睿挑着眉毛,一脸得意。

“要你管!”

“那我凭什么告诉你?”

“不说拉倒。再见!”韩安冉抱着书往福利院的方向准备回家,俞星睿也跟了上来:“你暗恋他对不对?”

“你别胡说!”被这小子胡乱一说,有些尴尬,想想自己中午说的话配上刚刚的情景,于是恨不得蒙着脸溜回家,又羞又气:“你放学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我还觉得是你跟着我呢!我回家就走这个方向。”韩安冉知道他是耍赖,明明是她先抬脚走在前面的,于是不理他快步前行。

“难怪你没事总看这本外文书。”俞星睿看看她手里抱的那本《傲慢与偏见》,一边也追着韩安冉加快步伐,一边说道:“就说你喜欢这种眼睛长在头顶的款吧!我告诉你,这种款的男生追起来最累,长的嘛说得过去,成绩好,家里又有钱,除非你上辈子是圣母玛利亚,这辈子也不差,不然你只能足够!足够!足够优秀,出众有魅力。否则你只能在你的英文小说里单相思了。”俞星睿眼睛再次扫了一下韩安冉胸前那本英文原版的小说,嘴巴夸张的朝那本书努了努。

“我都拐俩弯儿了,你回不回家?”韩安冉张口就透着一种骂街的火气。

“咦,好巧,我们不会是邻居吧!”俞星睿见她生气了,忍不住有些得意。

“邻居?除非你做鬼,有病。”韩安冉不理他又加快了步伐,好在福利院离一中不远,快步再走几步就跨进了福利院大门,看门的老李探着脑袋,韩安冉像往常一样跟他打招呼,只是今天语气冷硬了些:“李叔好”就匆匆跑进了主楼。

俞星睿一路上只顾对着韩安冉絮絮叨叨,不知不觉就看着她进了眼前的这个门口挂着“南城市白马福利院”牌子的大院儿里,有些懵懵的感觉在脑子里发酵。这条路车少人稀,路两旁绿树垂阴,走在这种整洁安静的街道很容易让人脚步放缓,心放平,可唯一破坏气氛的是,整条街道除了福利院和对面的一家小卖部外,只剩福利院同侧的一家殡葬铺。

俞星睿看着那间殡葬铺不住的用手摩擦着后脑勺,想想刚刚韩安冉说的做邻居的话,嘴里嘟囔着:“难怪!”

《半挂紫袍玉》试读内容就到这里了,想看更多半挂紫袍玉章节,请持续关注乐子生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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